我出生在一個封建的家庭,父親是個獨子,袓父母渴望抱男孫續香烟。所以父親十八歲就娶親,接著一連生了四個女兒。從我懂事以來,就時常聽到長輩說﹕你最沒用,一帶就是三個妹妹。要是你是個男的,你會得到很好的待遇。可惜對於性別我沒有選擇權,我的存在價值從來沒有得到長輩們的重視。
失去安全感的女孩
在我小學八歲開始,學校每個星期都有勞動課,學生們都要拿自已的工具參與。我的工具在班裡是最大的,常惹來大家的恥笑。我回家苦苦哀求父親為我製造小的工具,他卻不肯為我做,我只好繼續用他的工具。因為工具大,老師們總是給我加倍的重量,同學們又戲笑我,我便非常厭惡老師和同學們,也討厭我父親。
由於生育的緣故,祖父母常想趕走母親,另娶媳婦,期望可以生個男孫。他們經常藉故與我母親爭吵,母親每次哭著走出去時,我總是抱著她。她告訴我說,如果我不聽話,她將會和我父親離婚。我對母親的話深信不疑。
對於家庭,我失去了安全感。在課堂裡,我很擔心回到家不見母親。我很想哭,於是不停的畫畫,這樣才可以忘掉不開心的事。由於我沒有留心聽課的緣故,常被老師處罰。
同學們常欺負我,我向老師告狀,老師反而責罵我。因此家和學校就像地獄一般地折磨我。對我而言,有人的地方就沒有安寧,於是我逃避群體的生活。
我常喜歡獨自地到田野玩,摘野花追蝴蝶,或在地上畫畫。我畫撒花仙女,夢想自己成為仙女,自由自在地飛在藍天白雲間,為世間灑下美麗和幸福的花朵。
母親終於生了一對雙生子,不久,我們全家遷居美國。父母不懂英文,也沒有專長,父親經常失業,母親則在一家衣廠車衣,工作整天才賺得五美元。我原可以返回中學讀書,但因為家庭極需要我工作,所以我一年後才得以進入成人學校就讀。每天七點上學,中午回家喫完飯後,便助母親一起車衫直至六點,然後再去別家衣廠,繼續工作至深夜十二點才回家。
我每天不停的勞動,賺的錢全都作為家用。我恨父母生兒女太多,卻無法養他們,更恨父母由我年少到年長,沒有表達任何愛,為此,我和妹妹們心中充滿著苦毒。
我家的一切,上帝都看見了,祂差派教會的福音天使,帶領我們姊妹到教會。我和二妹曾去過教會三次,每次牧師講耶穌怎樣為我們死、並被釘在十字架上,我們都在打盹。1994年,我和一齊玩的朋友又回到教會並信耶穌。我被邀請到年紀相仿的大學團契聚會,在門口看見人很多,我心中恐懼起來,童年陰影一剎那間浮現眼前。我怕人多的地方,也怕被人責罵欺負。
朋友又帶我去參加小組活動和新信班,當老師教我們聖經知識和耶穌生平,我就跟他們講關公和觀音,心想:滿天神佛,為何硬要我只信耶穌﹖我比任何人都固執。
在教會「睡了」三年
然而我心中空虛苦悶,又不想留在家裡老和家人爭吵。在人際關係上,我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而過著離群的生活。然而,教會裡沒有人排斥我,所以只要教會團契或主日學有得玩,我都會出席。許多弟兄姊妹雖有很高的學位,卻很有耐心地聆聽我說話。我生來從未如此受到這樣的尊重,沒想到他們會待我這麼好。他們依照聖經的教導,彼此相愛、互相造就;一同讀聖經、唱詩讚美神,又實行主耶穌的話在生活中。
這些人和我另一班不到教會的朋友有天淵之別。相比之下,和教會的弟兄姊妹聚在一起,我感到生活更充實有意義,故此也開始學習他們的生活模式。
弟兄姊妹每次聚會都為我禱告,期望我能早日信主。可是不知為什麼當教會的老師為我禱告,尊稱天父時,我全身就會起疙瘩。我假裝信了耶穌,勉強去參加主日崇拜,其實我只是想等待機會去遊玩。當牧師講道時,我覺得很沉悶,就昏昏睡著了。
驀然醒起時,聽到牧師講:「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他們得安息。」(太11:28)「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林前13:4)可惜我家裡沒有忍耐,也沒有恩慈。某次又聽到牧師說:「你們做兒女的,要孝順父母。」我又被牧師說中了,不過我想我不需要孝順父母,因為他們待我很不好。我痛失十幾年成長的黃金歲月,該向誰求償呢?我覺得是父母虧欠了我。
雖然我在教會主日崇拜裡「睡了」將近三年,然而每次醒來,還是聽到牧師證道,主耶穌的話在我心裡生了根。
有一晚,我和母親吵得很兇。以往我會覺得很過癮,罵贏她,我很開心。但不知怎的,這次我心中感到很痛苦。「你們作兒女的,要孝順父母。」主耶穌的話再次震撼我的心靈,我立時變得柔和,將自己關在門內認罪禱告,痛哭在耶穌腳前,並接受了主耶穌為我個人的救主。
禱告中,我見到十字架上的光芒,同時感受到聖父聖子聖靈同在的平安。聖靈提醒我到母親面前與她和好,我很自然地起身走去母親那裡,對她說﹕「對不起!」並抱著她痛哭。
事實上母親很想把我養育成人,期望我前程似錦;我的老師們也以為嚴師可出高徒,可是他們的方法卻沒有愛心。不認識耶穌,沒有聖經的教導,如何曉得管教?
新生命的開始
我嘗試把我的罪跟主耶穌同釘在十字架上,讓舊我死去,新的生命跟主耶穌一起復活。所以舊事已過,一切都是新的了。我徹底地原諒了我父母和老師們,心裡像放下很大的包袱,剎那間去除了心中的苦毒,我彷彿出了牢獄。現在,我靠主耶穌復活的大能,每天都是新的開始,每天都過得很豐盛。
我有很大的轉變,願意將所有的錢交給父母作家用,也鼓勵母親寄錢回中國,照顧有需要的親戚。我也安慰父母,和他們一齊承擔生活的重擔,因此我家變得很和諧。
我想,佛教對華人影響雖大,卻未能改變大家重男輕女的觀念,多少家庭因此支離破碎。現在我知道,每個人的價值可以因著上帝愛子耶穌的犧牲而被肯定。若是我的家庭早信耶穌,怎會重男輕女呢﹖
沒有人能知道神的奧秘,唯有父神懷裏的獨生子將祂顯露出來。認識主耶穌,就接通了豐盛的泉源和愛的天線。感謝上帝讓我經歷衪的同在,在無數的困境中,作我隨時的幫助,教我愛的功課,也讓我懂得把握機會,珍惜父母,與他們分擔家庭的重擔。
信主後,我認識到身為大姊真是有福,勞苦功也高,得享父母恩情也比其他弟妹多。認識上帝以後,我更為有福。
有上帝同在的地方就是天堂,上帝在衪的時間表裡,將一切美好祝福都給予我們。想到主耶穌的恩惠、聖靈的引導管教和天父上帝的慈愛,我禁不住要勸人信耶穌,我希望世上每個人、每個家庭都得著祝福。我雖然不能成為撒花仙女,但我可以成為上帝的福音天使,為別人帶來祝福和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