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以來,我處在一種徬徨沮喪的情境中,對周遭的許多事不滿意,人際關係又跌入谷底,實在無奈。
一晚,內心被巨大的悲傷襲擊,便一人坐在書桌前,任憑眼淚浸濕桌面。我無助地來到主面前說:「主啊!我的一切情況你都看到了,請不要不聞不問,務必指引我一條路。」
我的內心充滿對人的苦毒與憎恨,又因為無路可逃,對上主哭訴,之後便滿心期待地打開每日靈修的經文。依照過去的經驗,這常常是上帝跟我溝通的管道。果然,主劈頭就跟我開天窗、說亮話:
「溫和的回答平息怒氣,粗暴的言語激起憤怒。」(箴15:1)
「脾氣急躁,招惹紛爭;性情容忍,培植和平。」(15:18)
「敬畏上主等於上智慧課;要得榮譽須先學習謙卑。」(15:33)(註:現代中文譯本〈修訂版〉)
神的話如同當頭棒喝一般,讓我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就像魯益師小說《裸顏》(Till We Have Faces)中的奧露(Orual)一樣。當我站在神面前控訴時,面對的卻是自己的罪過與難堪。
主明白地告訴我,今日我的苦難與傷害,實在跟我的「毒舌」與高傲有關──我用口敬拜讚美主,卻也用同一張口責罵身邊的人,這絕對是不得主喜悅的事。我驕傲,事事不肯低頭,堅持己見,固執而不通人情。
「這固然沒錯,但是…」,我一貫的習慣是急欲申辯,轉念一想,祂是創造者、無所不知的上帝,祂對我的判決,受造的我豈有資格與祂爭辯?!如果上帝說我在這方面有缺失,我便在這方面有缺失!
上帝確鑿且立即的回應,讓我深刻地感到祂的同在。此刻我彷彿一塊有菱有角的石頭,正在被打造雕鑿。那種感覺相當不好受,我們隱藏在黑暗裡的惡習與過犯,就像是身上的一塊腫瘤,若要擺脫它,就無法避免被切割淌血。那連帶的羞辱與痛楚,讓我忍不住大喊:好痛!好難!
但是聖經的話安慰我:「主所愛的祂必管教,又鞭打凡所收納的兒子。」(來12:6)雕琢不是沒意義,上帝愛我,祂希望我愈來愈好。
這番領悟讓我更加淚流不止,但是此刻的眼淚,不再是控訴與自憐,而是對主由衷的感謝與讚美,因為祂關心,祂在乎!
然而,撒旦仍在一旁埋伏。有一個聲音在我心裡說:那些加害於你的人呢?難道他們沒有錯嗎?這時我聽見自己回答:「上帝既然教訓指正我,如果其他人也做錯事的話,祂也會指正那些人,因為『上主的眼睛明察秋毫;行為好壞,祂都鑒察。』」(箴15:3)。即使那些我對他們咬牙切齒的「惡人」,一點錯也沒有,我也只能虛心接受。
我信任上帝的判決,因為祂的本質是公義信實的。審判在祂,報復也在祂。我只要深知上主與我同在,在心靈上便能得到無比的安慰與釋放!
何等奇妙!被打擊與貶低的同時,還能充滿喜悅與感恩?!因為我確知並且信任上帝的愛。
也許我的問題沒有辦法馬上獲得解決,但是我不再陷於自憐自艾的死胡同,而能帶著謙卑的心,憑藉著上帝的公義,用全新的心情去迎接明日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