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們」成為「我們」
耶穌把我們團契成一個大家庭。 七十三歲的母親戴著老花眼鏡,捧著一本英文文法書,問我:「為什麼這個句子的動詞要用 “is”,那個句子的動詞用 “are”?」我放下手邊的工作,耐心地跟她解釋。母親五年前報名參加成人學校英文班,經常被文法裏的代名詞搞得暈頭轉向。 因為中文會話沒這個困擾,所有的「他」「她」「它」「祂」聽起來是同一個音。這個「人稱代名詞」的問題一直到現在,仍是我的語言障礙。儘管在美國住了廿多年,每逢開口說英文時,碰到“He”、”She” 時,還是得先腦筋急轉彎一下才說出口。代名詞顧名思義,就是代替名詞。這些名詞的「表兄妹」,乍看之下,沒有名詞與動詞來得重要。但是在聖經裏,代名詞卻傳達了一個重要的社區 (community)概念。 主裡都是一家人 在一個屬神的大家庭裡面,基督徒彼此互稱弟兄姊妹,有共同的信仰,敬拜同一位上帝,竭力追求同一個真理。在一個理想的狀態下,以基督為首的教會裏,沒有所謂的「門戶」觀念。一個大公司的CEO(執行長),旁邊坐的可能是一個水管工人;搖滾樂團歌手可以跟圖書館員一同敬拜讚美。在這個社區裏,大家長是耶穌,我們都是神的子民,都是一家人。 也可以說,在這個家庭裏,沒有「他們」,只有「我們」。 兩千年前,在當時宗教領袖與市井小民地位懸殊的社會裏,耶穌力排眾議,結交的朋友包括漁夫、文士、羅馬高官、孩童、稅吏、妓女等。祂身體力行,為天國裡「我們」的概念,做了最好的詮釋。 廣邀嘉賓的盛宴 路加福音裏有一個故事,提到一個主人有天備宴請客。宴客時間到了,他打發僕人出去散發請帖,並回來向主人報告有幾個人RSVP (“please respond”「回應」之意) 。萬萬沒想到,主人大發善舉,卻絲毫不被人領情。所有被邀請的人,紛紛藉故不來赴約。 主人一氣之下,再度差派僕人,吩咐他們「快出去,到城裏大街小巷,領那貧窮的、殘廢的、瞎眼的、瘸腿的來。」(路14:21) 這份名單,在廿一世紀的今日社會裏,可能包括大街上的流浪漢、銀行裏的辦事員、咖啡廳的服務小姐、醫院裏的護士和養老院的病患等人。 等這些人成為座上賓之後,僕人跟主人報告,宴席上還有空位。主人三度派僕人出去,「到路上和籬笆那裏,勉強人進來,坐滿我的屋子。」(路14:23) 末了,主人還撂下一句重話,「我告訴你們,先前所請的人,沒有一個得嘗我的宴席。」(路14:24) 當時的年代,在宗教領袖眼裡,他們自認為神的國度裏只有「我們」,沒有「他們」──社會地位低下的人。他們壓跟沒有想到,因為自大與自義,反而斷絕了自己與神之間的關係。於是「他們」變成了得進神國的「我們」; 而原來的「我們」(宗教領袖),反而被排除在天國以外。 在基督的大家庭裏,「他們」(不分社會階層的非信徒)應該是「我們」(被邀進入天國的人)的一部份;「我們」裏應該包含「他們」。這個道理,是一位牧師朋友教我的。 六十歲的唐凱梭牧師,十幾年前便開始向無家可歸及吸毒犯傳福音。出生自夏威夷望族家庭的他,自從委身上帝後,便如使徒保羅一樣,視世間一切名利如糞土,而以傳福音為終身職志。 唐牧師的主日講道不太旁徵博引,也不講笑話。內容除了聖經還是聖經。可是字字珠璣,把信仰的道理講到人心裏去。他關懷的對象,大都是社會的中下階層,或者一 般人眼中所謂「扶不起的阿斗」。教會成員中,也不乏曾經是作奸犯科的盜匪、殺人犯,及從事特種營業的工作者。 三年前的聖誕前夕,唐牧師誠心邀請我們到他家一同過聖誕。我必須承認,赴約前心裡是有番掙扎。一方面基於文化上的差異,另一方面,知道這些人的來歷背景之後,我捫心自問,實在沒辦法把「他們」看成是「我們」的一部份。然而,耶穌是我們的中保,凡事藉著祂,就沒有難成的事。 全部成了「我們」 那晚,當我一踏進唐牧師那充滿歡笑聲的小屋時,我發覺自己深深的被這個家庭裏的一股向心力所吸引。一位風姿綽約的中年婦女,笑容滿面地,拿著一杯飲料走來跟我打招呼。她開口便問我:“Do you know Jesus? ” (妳認識耶穌嗎?)這個問題如果早一年問我,我可能會支支吾吾地答不出來。但是那晚,我斬釘截鐵地告訴她:「當然,要不然我不會來這裡!」此時此刻,什麼種族、國籍、文化、社會地位,都變得絲毫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本兩個素不相識,來自不同背景文化與社會階層的人,因著耶穌的緣故,生命有了連結與關係。 那晚,屋子裏坐滿了人。「他們」成了「我們」的一部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