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巴海灘上的感知

多少年沒有天天光顧陽光海灘了,如今得閒到古巴海濱小憩一周,重溫了孩提暑期時,在家鄉青島匯泉灣日日洗海澡的快樂。

美麗的巴拉德羅海灘
巴拉德羅〔Varadero〕是全古巴最漂亮迷人的海灘。它沒有工業、漁業的污染,綿延23公里長的白沙地上,鬱鬱蔥蔥的熱帶林木,掩映著幢幢別墅酒店,專供外國遊客度假消遣。早就無數次地從畫報、圖片中目睹過她的綽約豐姿﹕銀沙碧水、紅瓦藍天、椰樹婆娑、茅亭繩床,風情萬種,如夢幻一般,宛若人間仙境。不過俺心裡對那美景總是有那?丁點疑惑﹕或許那只是攝影術的誇張渲染效果吧。然而當我真的置身於這洞天福地之後,方才明白了那寧靜恬淡的景色,確確實實是無偽的映像和真實的寫照。
倘徉在那美麗的海邊,拂面微風送來了再熟悉不過的海味,禁不住貪婪地深吸著這久違的大洋氣息。身後到處是奇卉異草,群芳鬥艷,花香鳥唱,可謂一步一景,美不勝收。腳底下的海灘沙子,細的像面粉似的,沒有一點雜質,踩上去綿軟暖洋,舒服極了。我曾經涉足過大連、德國呂貝克、荷蘭海牙、英國卡迪夫、美國長島、大西洋城、邁阿密、加國安大略湖濱等不少灘塗,可以說都不能夠與這裡相比。

近看那平靜的海水,清澈見底,熱帶魚兒尾隨著我繞腿而弋,使人頓生一種「與魚共泳」的美妙感覺。而且水淺坡緩,下海前進半百米之遙仍不沒頂,水溫亦暖宜,叫愛海弄潮的人「浴不釋手」,難以脫身。眺望遠處的水光海色,又分作了幾個色帶:青翠、湛藍、墨綠,層次分明地延伸著,直到天邊與白雲相連,令人心曠神怡,同時不由地肅穆海洋之浩大、哀嘆人類之渺小,感慨萬千。

神所賜的休息
我們每日都在海灘上進行各種活動:或擊水暢游、泛舟觀魚﹔或堆沙堡、日光浴、沙埋體、看日落,悠閑自在,流連忘返,簡直是過著神仙般的日子。回憶往昔所有的度假,都是走馬觀花、疲於奔命於中外旅遊景點上,虛有「假」而實未「休」。似此番這般療養性質的寧謐靜憩,還是頭一遭,這才叫真正的放鬆、安歇呢。也只有靜了下來,才有心有暇地去咀嚼五味人生的真諦。就在眼下,時光仿佛倒流了,我瞧著女兒、兒子在波光粼粼的大海裡嬉戲,就好像穿越窺到了自己童年的頑皮身影﹔牽著?子之手,沐浴著彩霞,在海灘上赤足漫步,恍惚回到了燕爾新婚、花前月下的蜜月。

我深深地意識到,在這紛亂奮爭的現代社會,人真的應該忙裡偷閒、停一停,讓疲憊的身心在這淨土得到一些許整飭。想那大能的造物主,創世作工六日以後,也歇了手,並由此給被造的人類,立下了安息日、安息年、禧年等規矩。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好處啊!遺憾的是,人們平日裡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忙忙忙,連法定的周末歇業打烊也不肯罷手,再多掙一些、撈一把,有的基督徒甚至犧牲了理當的主日聚會。豈不知「快跑的未必能贏,力戰的未必能勝」(傳9:11)。也應當謹記《詩篇》的那話﹕「你們要休息,要知道我是神。」(詩46:10)

海灘上的領悟
在這沙灘上,我觸景生情,不由地想起了半個多世紀前,著名作家海明威,就是在距此不遠的海灣寓所,寫下了名著《老人與海》,從而榮獲了諾貝爾文學獎。可惜書中所折射出的「人掙不過命」的觀念傾向,竟不幸也導致了作者的自殺身亡。要是他知曉人的生命其實是上帝所定,認識神、順從主,心靈便會釋然安安寧些,也許就不會有這一悲劇釀成了。
在這沙灘上,我縱目望洋,見那無休止的拍岸細浪,須臾間,便輕鬆地淘盡人們所精心堆壘的沙雕泥塑,一切又平復如初,像是什?都沒曾存在過似的,發人深省﹕人世間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勞苦愁煩,以及事奉主中的草木、禾楷工程(林前3:12),將來都會如此地被蕩滌而消逝,惟餘那使海浪涌動砰訇的神之大能,永遠長存。
在這沙灘上,我凝神聽濤,兒子拾蛤皮蚌殼的雀躍歡叫聲,在我耳畔化作牛頓的那句謙辭名言﹕「我就像一個被海邊上五顏六色的貝殼吸引住了的玩童,全然忘記了背後的大海。」可不是嗎,那些小小的貝殼(世俗的一切),怎?能和其旁的浩瀚汪洋(神國的基業)相媲美呢﹖難怪這位巨匠後半生傾心鑽研《聖經》,寫下了遠比科學論文為多的神學著述,給後人留下了莫「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不淺啟迪。
在這沙灘上,我思維奔逸,回首身後留下的長串腳印,浮想起那個“沙灘上的腳印”的寓言故事。又一次地提醒著基督徒,當與主同行時的兩行足跡變作一行之際,並非是祂離開了我們,而正是祂抱著我們走過險灘難阻,神永不撇棄他的孩子。所以,不論面臨大大小小的人生難處,我們倚靠著神,必不懼怕,人能把我怎麼樣呢﹖(詩56:11)

在這沙灘上,天人合一,融化在這世間伊甸園中,無憂無慮、吃喝玩樂。我恩感上主締造了這?絢麗多彩的大自然,並賜我此份來享受日光之下勞碌得來的好處(傳5:18)。只可惜,斯景不長,僅僅一個禮拜,人的一生要是都能這樣的生活該有多好哇!可轉念一想,其實是存在著這樣的「理想世界」的,上帝的揀選、人接受相信,並付上代價,就能進入與神永在的天國樂園,那裡必定無與倫比的奇美。
在這沙灘上,捕光擷影,旖旎如畫的風景一成不變,但觀光客卻在不斷轉換,悄悄地你去我來。大家都戀戀不捨的,依依惜別。我們也不例外,越是臨近離境的日期,「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之感越是強烈,每每有一絲的悲涼。畢竟我們是客旅、寄居的。然而,即使將家安在這兒,或是回到了己家,人又何嘗不是天地間的匆匆過客呢﹖總有一朝將訣別這個世界。最要緊的是,清楚自己來自哪裡、將歸宿何方,就別而無憾了。

安息中重新得力
呵,這一回的陽光沙灘安息週,天父藉著海光灘色,與沉靜下來了的我說話,使浮躁憂悶的心靈受到冼淨、安撫,足足地充了電。看似是休息,實為人生長征中的又一次「轉進」,磨刀不誤砍柴功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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