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無情,轉眼已是四妹夫逝世兩週年了,其音容笑貌猶歷歷在目,思之不禁潸然淚下。
妹夫是廣東台山人,生於上海。八歲時離母隨兄來美投靠父親,而其父在妹夫唸高一時,不幸病逝。妹夫只有自己獨立奮鬥,一面打工一面完成他的學業。1968年自加州大學舊金山醫學院(UCSF)畢業,分派到舊金山Kaiser醫院做一年實習醫生。這期間認識我的四妹胡家馨在該院做麻醉護士。訂婚後,隨被抽去越南服軍醫一年,返美後與四妹在舊金山市結婚。婚後派去德州(Fort Hood)服完他另一年 的軍醫服役。退役後,被洛城(LA)Kaiser接受四年外科專科訓練。
無微不至的妹夫
就在這期間,我們一家大小七口移民由台來美,妹夫不願我們花費住旅館,強留我們暫住他們兩房一廳的小公寓。雖然當時我母親也是他們奉養,但因我們初來還沒能買車,同時也替孩子們安排入學,所以妹夫要四妹為我們在他們家附近找到住處,照顧方便。第二年二妺全家六口由港移民來美也是妹夫代為照顧。當妹夫學完外科後,他們全家搬去德州休士頓公共衛生醫院工作,直到1981年被聘在FHP(後改為 Pacific Care)工作,早出 (五點出門)晚歸(凌晨一兩點),工作相當辛苦,時常要跑三個診所五個醫院。終於在1998 年秋,棕櫚城 (Palm Springs)急需一位外科醫生, 妹夫決定舉家遷往Palm Springs自己開業。
我的妹夫是一位愛主愛病人的良醫,他總是以病人為首,經常為了病人睡不好,吃不下。他的宗旨是醫好病人減少病痛,他認為醫療工作不應該以賺錢為目的。因著州政府付得少,許多醫生不願收低收入的病人,因此妹夫的病人多半是較窮困的病人,如農夫、漁夫,即使如此妹夫仍然是任勞任怨地看病人。因著感激妹夫的細心及愛心的醫療手術,許多病人經常送青菜,水果與魚來給我妹夫。
有這麼一幅畫,描繪在開刀房裡執行手術的情景。緊挨在那位外科醫生身邊的竟是主耶穌,並且有手按在醫生的肩頭上,這正是我妹夫行醫的寫照。他除了天天為病人祈禱外,也求神給他智慧帶領他手術成功,因此妺夫所開的刀都很順利,效果良好,沒有併發症,這些都是上帝借我妹夫的手醫治這些病人。
退休之際不幸得病
前年他退休了,原以為可以頤養天年享享清福,不料傳來他得了肝癌的消息。我們趕著去看他,但他很坦然勇敢地面對病情。清瘦的面龐對我們侃侃而談他的醫療計劃及後事的安排。當時他已知道自己只有三個月的生命了,他還是把日子活得那麼美好祥和,常要妹妹請我們去飲廣東茶。在他最後的日子裡,對他的兒子彼得說:「我希望我早點走的好,我不忍看見你們和你媽媽日夜為照顧我那麼辛苦。」彼得說:「爸爸,這是短暫的,只要你好起來再辛苦都值得。」對話不久後,妹夫在前年二月十二日晨安息主懷。當時我妺妹痛哭不己,但已哭不回妹夫了。他們有一子一女一外孫一外孫女均賢孝,堪稱家庭幸福美滿。
美德留於後人
妹夫在世的時候是良醫,是好基督徒,因他活出了基督慈仁的精神。誠如他喜愛的經文,彌迦書六章八節「世人哪!耶和華已指示你何為善。他向你所要的是什麼呢?只要你行公義,好憐憫,存謙卑的心,與你的神同行。」在他去世以後我們才知他曾得了多項榮譽獎,但他不宣揚,是那麼的謙和。當他知道要離世的時候,不懼怕不怨尤,是那麼勇於面對,坦然接受,平靜安祥而去,氣勢是多麼令人感動而折服。如今他已在神那裡得享永生福氣,而他遺留下的美德確是永遠地活在我們這些親人的心中。擱筆之際,爰賦七言以誌之:
心香淚酒奠君前,
君去天家是兩年,
良醫仁心遍讚譽,
長留念想在人間。
紀念 雷樹榮醫師 Eugene Louis, M.D., F.A.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