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知此味須躬嘗
自幼長在文革中,我曾背誦《毛語錄》如流,對其名言「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親口嚐一嚐」、「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等語錄佩服至極。長成後,遵此處事為人避免主觀偏見;連後來的心靈歸依亦是循此曲徑通幽。直到我西出陽關,身入「革命導師」馬克思的故鄉,各方面得身邊素昧平生的洋教徒無私幫助,始才懷疑「世界上決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鬥爭哲學的正確性。
福音生活化、生活福音化
自幼長在文革中,我曾背誦《毛語錄》如流,對其名言「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親口嚐一嚐」、「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等語錄佩服至極。長成後,遵此處事為人避免主觀偏見;連後來的心靈歸依亦是循此曲徑通幽。直到我西出陽關,身入「革命導師」馬克思的故鄉,各方面得身邊素昧平生的洋教徒無私幫助,始才懷疑「世界上決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鬥爭哲學的正確性。
恩待夥計吧,因為你就是我。 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貼身僕人」,或稱「跟班夥計」。它打小就忠心不貳地伺候著主子,片刻不離左右,鞠躬盡瘁地服侍著,直至壽終正寢為止。可以說得上是完完全全的「長工」,它原來就是我們人的這身皮囊。 「靈與肉」的關係 而真正你我的「主人翁」是一介看不見、摸不著的靈質。上帝依著創世以先的命定,按時遣放它來到地球上「瀟灑走一回」。宛若一個隱形者,降世後穿上了由父母精血化作的骨架肉衣,開始支配著這副「載體」在世過活。這就形成了所謂「靈與肉」的關係:靈是主公與「形而上」空間相繫的部分,能夠通神連鬼。魂是分管「形而下」紅塵的單元,支配著七情六慾等性能。國人一般以「靈魂」併稱之。肉體是指軀體,是一個外殼包裝,或者「傀儡」,具體執行著靈魂的每一道指令,完成活著的人所有必需的行為,這就是前述的「夥計」。亦鑒於此,便有了「行屍走肉」、「魂不守舍」等說法。 你我從鏡子和玉照中所覷見的「那廝」,並非咱的尊容啦,而是這位「夥計」的造型。高矮、胖瘦、醜俊等等,皆屬於僕人們的形像,不關己事的。所以大可不必進行攀比了,否則徒生出許多無端的竊喜與煩惱來。若真個想較量的話,應是去比較主人「原型」的高低,那就是通過僕婢所顯露出來的氣質、德行、才智與作為等,這當中可就海闊天空、大相徑庭了。 人受造奇妙可畏 一如每位信徒都有上帝派來的天使服役,每個靈魂也均分得夥計當差使喚。不同的是,天使是不嫁不娶的旁立者,匿影消聲,危難時可伸出援手。夥計則是飲食男女的實體,有形有像,是靈的外在依托。夥計的性別、壽限、出身皆是「配你沒商量」,預先量身定做的,無一相同。縱使那連DNA都完全一致的多胞胎,卻因著其內在靈的迥異而貌合神離,不難甄別出其主兒來。這一不爭的事實,顯然勝於「物質產生精神」的雄辯。 仔細觀察造物主為你、我精心設計、製造的這套「行頭」,生理構造極其縝密,功能蓋過所有精密機器人,豈是「非凡」二字可以了得。「祂以皮和肉為衣,給人穿上;用骨和筋,把全體聯絡。」(伯10:11)。 大腦、神經是通訊指揮所,心、血管是引擎、傳送帶,胃、腸、肝為給養供應線,肺、氣管為煙囪通風,腎、膀胱為下水道排污,口舌說話為交流,耳聰目明為識辨,手腳俐落為勞動做工。這無微不環環相扣、無遺不息息相關的全套「機械零部件」,均是肉質的。7天24小時運作自如,從不停歇,真正是長久耐用。 有靈的活人 據《舊約》記載,上古時代的老夥計,可長活幾近千載,後因始祖犯罪而折壽、逐漸遞減。今朝夥計存活的最高記錄約兩個甲子,絕大多數夥計僅能幹到70歲,若是強壯可到80歲(詩90:10),就「解甲歸田」歇工了。在不認識神的人看來,夥計活著靠的就是「一口氣」,所以「三寸氣任千般用,一旦無常萬事休」。基督徒則曉得,這口氣就是上帝創造人時,所吹的那生氣,叫泥偶成了有靈的活人(創2:7),神若「收回他們的氣,他們就死亡,歸於塵土。」(詩104:29)足以得見這「氣」即是靈魂。 又想來「人之初,性本善」;「神造人原是正直的」(傳7:29),此乃緣於「人的靈是耶和華的燈」之故(箴20:27)。只是當人違背了「聖旨」獲罪以後,上帝的靈便不再永駐其中,於是靈通「天府」的管道就閉鎖起來,與神隔絕,應了「人死燈滅」一說。不過靈通「地府」的門依然敞著,若未得救的話,將來必下地獄。以至於現世中,多有「鬼附身」、交鬼、降頭等異事存在。虧缺了主的榮耀而聽「鬼使喚」,魂魄自然趨向低級趣味,「夥計」也屬乎了血氣,剛愎悖逆神,逐漸變質、退化,終難逾120歲的大限(創6:3),最後「塵土仍歸於地」(傳12:7)。 當人被揀選、救贖之後,上帝將人塵封的心房「靈犀一點通」,重新開啟「心眼」、「天目」,讓蒙恩者恢復了與主的靈交。可以被「神差」,從而使得魂的層次提高,脫離「罪中之樂」,日臻昇華向基督般聖潔的高度。雖「體」仍難逃脫為原罪付出死的工價之厄運,但「靈仍歸於賜靈的神」了(傳12:7),可以重返天家樂園。將來復活以後,神會再賜一個新的靈性形體,永不生病、朽壞。(林前15:35) 不死的靈魂 由此可見:「夥計」與你、我今世共生,活時唇齒相依;但卻不會同死,撒手人寰時就要分道揚鑣、「入地上天」,應了那句老話「精神不死」。常言道得好:虎老雄心在、人老心不老。這即是說,心靈是「萬壽無疆」、「永垂不朽」的。當人的軀殼煙消玉殞以後,「靈魂出竅」,暫厝於陰間,靜待末日大審判來臨,伺後或進天堂,或下火湖,還將永活、永不止息。 頗叫我震驚的是,這個似乎是基督教神學的靈、魂、體「三元論」觀念,曾被五百多年前,並未聽說過福音的明朝大才子唐寅參破。他那首視心明鏡,孤芳自賞而作的《伯虎自讚》詩可作證明:「我問你是誰,你原來是我,我本不認你,你卻要認我。噫!我少不得你,你卻少得我。你我百年後,有你沒有我。」這不正是「皮囊夥計」開口對著無形身主的詰問與感嘆嗎?哇﹗在沒有《聖經》啟示下,有此洞識卓見,質樸無誤地透視了靈與肉的辯證關係,實不愧為一代怪傑。 保養顧惜「老夥計」 既然人是一個靈,「借殼托生」在今世,如果「無枝可倚」的話,當然不能好好地生活,因此就得善待所「寄存」的這個宿主,畢竟一輩子僅此一具軀體,你糊弄它,它也糊弄你。不能光叫馬兒跑,不餵馬兒草。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靈魂是要承上啟下的,接受聖靈來的神力,澆灌、餵養好自個的「夥計」。也就是說:只有先珍惜、顧念了己身,才會由此推己及人,做到神所要求我們的「愛人如己」。 況且我們信主之後,吾等穿上了新人,活著的不再是我,而是基督。身心亦兼成為了「靈宮」,眾信徒又互為肢體、築成了更大的「神殿」,身體健康的重要性由此略見一斑。難怪《十誡》中帶應許的一條誡命是祝福人「在世長壽」呢。這無疑顯示了上帝的兒女們,不光要有「靈」,獲得永生的「將來」,同時還有「體」,得益延年的「現在」,一舉兩得。 我還依稀記得兒時曾唸過的一篇小文,說的是一個人在午睡的時候,朦朦朧朧地聽見自己的胃與肺的對話:一個抱怨主人不洗手、狼吞虎嚥,害得胃腸發炎,泌酸過多。一個埋怨主人吸菸成癮,把肺都烤焦了,生痰發黑,氣管感染。他猛地嚇醒過來,從此戒掉惡習。 年紀再大些,又看《聊齋誌異》等古籍,其中不乏花仙、樹精的故事,不管這些是擬人化的寫法創作,還是民間真事的忠實記錄,有些靈異的東西確實存在、卻是現代科學始終解釋不了的奧秘。 後來我學了醫、從了業,臨床上見多聞廣了,更是叫人震撼。例如:一些接受過心臟移植的患者,手術後的行為舉止一反原態,竟漸漸地跟器官捐獻者生前的性情接近起來,簡直不可思議,卻不由你不信。我每每猜想,機體的臟器也屬於「活物」,肯定亦具備「靈犀」可相通,近年來崛起的新興學科《全息生物學》,已經從基礎理論上初步揭示、證實了其發生的根據。 當然,此靈非彼靈,這兒指的是「靈性」的靈,而非「神靈」的靈。藉此,你我不妨時常跟它們意念溝通一番,自言自語跟自己傭人的各個組織臟器會話:「謝謝你多年來支撐著我,力挺著我,得以走到今日,並且仍有能力應付明天。你辛苦了,而且還將繼續勞作下去,麻煩你啦。」云云。這看似有些奇念異想、未免滑稽,但或許就會於無聲之中鼓足起「夥計」的幹勁,力爭上游地更好服侍你。我在多年行醫中遇到的意念療疾成功案例,大可觸類旁通地揭示出這一功效。切莫覺得這「啞巴」佃戶不會發聲回應,就不領情,「小車不倒只管推」。靈與肉的交流處處盡在不言中,不是靠說的,而是要做的。 身漸朽壞靈日新 基於此,主人就別去刻苦己身了,不管是出自啥目的。上帝不是也叫我們「你只管去歡歡喜喜吃你的飯、快快樂樂喝你的酒。你的衣服當時常潔白,你頭上也不要缺少膏油。當同你所愛的妻,快活度日。」嗎?(傳9:7-9) 即使有一天真正衰垂、或者重篤,也不能埋怨「老夥計」不爭氣、不賣力,這是天道,折舊已盡,應順其自然。但若是有不良嗜好的,像暴飲暴食、吸毒嫖娼,以及苦毒嫉妒、撒謊、貪婪等這些惡性刺激,導致了「夥計」的血壓、糖脂升高,甚至生癌,損毀了健康,就應當懸崖勒馬,痛改前非。勿再繼續奴役施虐,或者可以及時扳回、返正歸常,讓它能多為你效勞些時日。 在短暫的今生中,你、我不但要在生活起居上用心呵護身體,在物質保養方面竭力維持,小心駛得萬年船;同時也要在精神上正面鼓勵,保持樂觀向上的旺盛鬥志,給它正能量,就能充分挖掘它的潛力,調劑它的積極性,揮斥方遒,承載著主人公在險惡世風中,披荊斬棘,跋山涉水,遊刃有餘。末了滿了日子、真正取得主所應允的壽比南山雙贏。 謝謝「老夥計」與我們今生同在,謝謝聖靈與我們永恒同行。容顏的銷蝕、韶華的不再,甚至於佝僂蹣跚、雞皮鶴髮,只是反映了「替身」老矣,支撐體不恁中用,卻非「靈」的衰態龍鍾。心靈只會愈來愈飽滿充實,魄智越來越淵博豐富,基督人永遠年輕!
重要的是人,而不是建築;重要的是心,而不是儀式。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俺打小就念熟此句,它是那時流行於共產國家的主旋律──《國際歌》裡的歌詞;卻從未橫向聯繫過 ,在赤色大陸造神運動中,這句歌詞與「代國歌」的民調《東方紅》中的那句「他是人民的大救星」是自相矛盾的。更沒深入思想過「永遠不落的紅太陽」比喻的含義,果真的話,豈不炙煞天下萬物生靈?皆因為那時候,俺混沌未開,被洗腦、教化得把那偉大領袖奉若了另類神明。 也不質疑「宗教是封建迷信、資本主義流毒」的革命觀點須加以狠批、「掃進歷史的垃圾堆」。所 以縱使長成了以後,遊玩名山大川、古剎道觀,亦只兀自賞閱那古色殿宇樓閣,清雅幽境,從不禮拜裡面的那些泥偶木俑。心想其「過河自身難保」也,咋會庇佑活人。瞧殿內的「功德箱」斂聚了善男信女不少香油錢,只吞不吐,尋思這廂神祇也不超凡,蠻貪愛銀兩的。好一個「眾人昏昏,我獨昭昭」。 再後來,出洋遊學歐陸,見處處教堂威矗、道院林立,俺依然是只顧觀覽那西式建築裝飾藝術,從不膜拜內中那些石刻雕像:此乃「 藩僧」、「洋廟」也,與俺中土人氏無干。舉眸堂中的「奉獻箱」,募集了虔誠信眾不菲的奉獻款,倒是佈施些慈事善舉,亦納亦吐,暗忖那方神靈雖不脫俗,尚還仗義些個。好一派「冷眼向洋看世界」。 頑石被點化成金 待日後,行至威爾士,俺莫名其妙(後曉得喚作「聖靈引導」)地去了華僑教會看個究竟。不期發現那殿堂竟是賃來的學校教室,毫無宗教氛圍,心中好生不解:這也稱得上「教會」?分明是「業校」嘛。但是牧師笑吟吟地引了幾位醫生、訟師與我相見,他們皆無身居「 寒舍」之窘色,反倒神采奕奕、笑容甚燦。也罷,在下亦非貪圖虛榮、豪華之輩,暫且按下性子入座不提。 也端的虧了此樁,竟從此搭救了俺的身家性命,沒有跟耶穌與永生失之交臂。後來一家大小在美利堅的花園州受洗歸依了教門,一塊「臭硬的茅廁頑石」,終被基督揀選,點化成金置於聖殿之上,俺何等的福氣。又緣得救後,深入研讀《聖經》,逐漸省得了諸多的天國真理。原來,不管世人是何等地炫耀自詡、自命不凡,惑眾供拜自己,終究不過是人而非神,故謂之迷信、宗教。而上帝是自有永有、獨一真神焉,拜也在,不拜仍在,信不信由你。被感化者則是與主建立了一種「直撥」的「神交」,屬於與主的個人親密關係,並非宗教形式。而後,教會與教堂之分、基督與基督教之別,也就隨之昭然若揭了。 教會是信徒而非建築物 教會是歸在耶穌名下的一群人,教會不是建築物。兩千年前,初 創之時,其希臘文“ ekklesia” 意為「被召集在一起的人」。由於該群體最常在教堂中聚義,英文便將二者「混為一談」,統稱“ church”。其實二者原非一碼事。端正了這認識,俺便不恁在意殿堂的氣勢與裝潢,而注重、在乎內蘊的「組織生活」了。 教會這一特殊群體,不像「同鄉」、「校友」會,入夥要視出身的籍貫、畢業的學府而定。基督徒上至將相王侯,下至村婦文盲,無所不包,各族諸民皆在主內「稱兄道弟」、親如一家。故有人云:「 僅僅因形形色色之眾能合一相處,其本身即是一種神蹟」。經曰:「 神的教會就是在基督耶穌裡成聖,蒙召作聖徒的,以及所有在各處求告我主基督之名的人。」,「你們是神的殿,神的靈住在裡頭」 (林前 1:2, 3:16),足以見信徒築成了教會,他們在何處,教會即在何處,非囿於特定的建築物內。 所以若是闔府信奉了耶穌,其家便是小小的教會,大教會就是由這無數個小教會組成的。故基督徒日常家庭生活中的「潔身自愛」、「敬虔度日」尤為重要。倘若平日裡不睬主訓、我行我素,反正「無人瞧見」,惟星期天來教堂「正襟危坐」「秀」給人看,便差矣。因為神不住人手造的殿,「天是我的座位,地是我的腳凳」 (賽 66:1) ,祂是無所、無時不在的。 元首為基督而非神職人士 教會既然是群體,自然就要有首領。然而這頭兒既非教皇、主教,也非牧師、傳道,乃是基督為元 首也(弗 4:5)。前者「亞波羅算什麼?保羅算什麼?無非是執事,照主所賜給他們各人的,引導你們相信而已」(林前 3:5)。故千百年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信徒換了一茬兒又一茬兒,神這位當家的卻亙古不變,昔在今在永在。 這也無形中提示著我等,應該看神、不看人,莫因少數不「模範 」的士卒而狐疑萬軍之主帥。畢竟凡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 」,教會亦不例外。基督徒中有熾心的、不冷不熱的、淡漠的,將來主審判的時候,自有祂的明鑒,「 分別處理」。所以,無須為「有的信徒做得還不如不信的呢」而忿忿不平,也不必刻意地輾轉尋求一間「完美無缺」的教會。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教徒仍不過是蒙恩的罪人而已,教會不盡人意並不奇怪。就只思量吾主,定睛耶穌才是。 「裏應外合」 Vs.「虛有其表」 教會聚眾時,不外乎頌讚、祈禱、查經、傳福音,這「四項基本原則」千古不變。然這一「洋套路 」對於經過「文革」洗禮的大陸人來說,忒「似曾相識」了:唱詩好比「語錄歌」,《聖經》好比「紅寶書」,禱告好比「早請示、晚匯報」,查經班好比「學習班」,講道好比「作報告」,見證好比「經驗交流會」。好不容易脫了那種精神枷鎖,卻又陷入了「另類說教」。後來俺才漸悟:「大樹特樹絕對權威」的造神運動,係御用文人仿照基督教的敬拜方式,偷樑換柱,卻因鼓吹「階級鬥爭」、沒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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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我自己節儉一生,但我得學習對神大方。</b> 現今的五元錢能買到個啥?直可說 nothing。但在大陸五分錢就能買碗面條作午餐的。40年前,那可是一筆相當大的款項:城裡學徒工一星期的工資 、鄉下壯勞力兩個月的工分。難怪其時傳流這樣一句話:「一分錢憋倒英雄好漢」。 <b>無錢萬萬不能 </b> 兒時,我的家境不裕,爹媽雖為知識分子,在「大鍋飯」年代,收入比工農略多,但實際均攤到一個 11口人家的每個人身上就變得很微薄,故而勤儉節約成了家風。處處省吃儉用,還難免捉襟見肘。「上行下效」、耳濡目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們自幼便體味了現實生活的艱辛。 小小年紀我就想幫大人,但孩童除了多幹點家務外,還能做甚麼 ?無非翻找舊報紙、破布及廢銅爛鐵等廢品去賣,換個毛兒八分的攢著。時逢文革「停課鬧革命」,俺家被定為「黑五類」,在社會上遭唾棄、毫無顏面;所以拾荒變賣小錢也無所謂「丟人現眼」了。只要能為家庭做點兒事,算我盡了小長子的微責。 如此一分分掙來的硬幣滿了罐兒後,就拿去銀行兌成紙鈔。五元的票子是我平生擁得的第一張大面值鈔票,捧著它感覺頗金貴,這不是高堂給的壓歲錢,而是自食其力掙來的。當父母手頭拮据、欲向親友借錢時,我便怯生生地拿出這「 私房錢」來,意想不到、分外驚喜的他們,摸著我的腦袋感動不已。 在我讀初一時,為適應其時「反帝防修」的戰備局勢,中學生也得參加「拉練」(拉出去體能訓練)運動。臘月裡,我們負著大背包每天徒步行軍30公里以上,在遼東大地野營將近一個月。臨走前姥姥塞給我五塊錢,讓在路上買點啥補補。我哪裡捨得花,盡管睡草秸地鋪,吃窩頭咸菜,飢腸轆轆;雖然身邊的高干子弟在供銷社買罐頭吃,香飄誘人垂涎,俺都忍住了。回來後,我把那揣得暖和的五元錢「完壁歸趙」,老人家摟著我直傷感嘆氣。 高中畢業後,沾「長子(女)可留城」政策的光,我躲過上山下鄉,在市裡當了工人。身為「 領導階級」的一員,起薪 21元,俺登時覺得成了「小財主」 。發下的餉悉數上交爸媽,有了真正幫家的能力。他們給我五元零用,我都積蓄著,從不胡亂花。 這般的熏陶與洗禮,讓我在後來恢復高考,能選未來職業時,自是沖著那賺錢多的專業去。畢竟「 錢能叫萬事應心」嘛 ,(傳 10:19)此乃對窮怕了、自卑已久的一種反動。我考上醫學院,然畢業入了行方覺出,平均主義下的「杏林報酬」並不高,每月不過 50塊,那時,醫院「紅包」風還颳得不盛。直到九十年代初,我離國前,月薪也剛過百,只因其時的物價低,這錢過活也算從容。 結婚、生子,我更意識到,打小養成的儉省習俗,令自己即使手頭寬裕了也不會揮霍。「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也好,未雨綢繆 、備應急的憂患意識也罷,輒教乍「富」的俺做不到花錢大手大腳得「瀟灑」起來。骨子裡始終認定「 大富由命,小富由儉」,既然自身不具活絡的經商頭腦、暴發致富的本領,那就甘心、安於乾巴巴的俸祿「死錢」,計劃著家庭經濟,日子照樣過得殷實小康,較之童年已是天壤之別。 <b>洋域裡不迷錢 </b> 西出陽關,我先後遊學工作在歐美數國,掙的是馬克、英鎊、美元、加幣,比國內工資翻了幾十翻 ,再加上兌換率比值,折算成人民幣實在了得!儼然成為「富翁」。可是,不鋪張的秉性難移,也從不去買「樂透」、649等彩票,遑論涉足賭場碰運氣了。論起來海外社會的生財之道,比起國內來要廣、無轄制得多,許多人可以如魚得水,我卻生不出貪意外之財的心,就本分地埋頭勤奮勞作,靠雕蟲小技正當賺錢、養家糊口,內心安逸穩妥。「誠實人必多得福;想要急速發財的,不免受罰」 (箴 28:20)。 在洋域裡,商品應有盡有,水貨不多,只要有錢就能擒來稱心。無奈內子與我均無「名牌控」,穿大牌、拎名包是種負擔;也不佩金戴銀,腕繫奢錶;珍饌海鮮吃多了傷身,還是布衣書攤熨貼,粗茶淡飯養人。房子夠住、車子能用就行,沒想以此炫耀或作投資。如此行事雖未刻意遵循先人聖賢,但自奉必須儉約,「宴客切勿流連。器具質而潔,瓦缶勝金玉;飲食約而精,園蔬愈珍饈。勿營造華屋,勿謀良田」等朱子家訓的精義,卻在無形中體現出來了,絕不是要做啥社會的榜樣、標兵。 其實,這種世界觀與行為,在西方亦屬「小巫見大巫」、不值得一提。遠的可從報章中瞭解到,美國大投資家與企業家巴菲特,雖家產萬貫,卻大方地出手捐獻,而自身的生活極其儉樸。仍住著的奧瑪哈市老屋,還是半個多世紀前,以三萬美元購置的。世界頂尖「股神 」富豪尚且如此,何況工薪族普通人?即使囊中不羞澀了,也不應滋生暴發戶心理:錦衣玉食、揮霍無度,炫富耀己,實際上只是「土豪 」而已。 近的曾親睹身邊的實例,十幾年前,我僑居美東,見過傳道人徐華醫生、電腦公司副總劉志雄長老等,將高薪大把地灑向福音事工,自家卻過著簡樸的日子。這都教我堅定了把從東土帶來的優良傳統在西域發揚光大,繼續善用金錢。 巴菲特說過:「我對自己所擁有的錢,並無任何的罪惡感。因為這些錢,代表了無數未來將由社會來兌現的支票。我不過是擁有許多支票可以轉化成的消費。不過我不會做這種事,因為我很少去兌現支票,物質生活原本就不是我所追求的。因此,在我和妻子離開人世時 ,我會將這些支票全部捐獻出來,作為慈善之用。」 明白人都知道,錢財係身外之物,生帶不來,死帶不去;它是為活人所用的,而人不是被錢所指使的。俺倆口子不崇尚追求物質奢華 ,惟歡喜精神層面享樂,無論是書籍或網絡上的閱覽,還是歐、美、亞跨洲的觀光。闔家每年至少一次長途旅遊,到處看看上帝締造的精美的大自然,領略、感受神奇妙無比的傑作。在這方面,我們從不慳吝、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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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豐筵令人歡樂和睦,天上盛筵更榮更美,令人嚮往。 最近看了部老電影《芭貝特的盛宴 》(Babette's Feast),對我這首次觀看者來說,仍舊是簇新的,因它首映時,我在當時閉塞的大陸無緣得見,今日補上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 這部拍攝於廿多年前的丹麥作品,實錄了鄉村無名傳道者的默默奉獻。劇中人物不多,畫面徐緩潔淨,配樂簡單恬靜,情節也不跌宕起伏,但將拓展天國帳幕的事工,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心理刻畫得出神入化,「此處無聲勝有聲」恰到好處。 司空見慣了現今屏幕上離奇兇殺色情、鏡頭快速轉換、音響震耳欲聾,以及特技大場面等眼花繚亂的螢屏作品,這部片子獨具一種濁澗清流、潤物細無聲的藝術效果,四兩撥千斤,動人心弦,不失為賞心悅目、清新享受的精神饕餮。 引人入勝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兩個世紀前,北海邊的小鎮,父親帶著倆個年輕貌美的女兒牧會傳教。其間無論是姊姊與尉官初萌愛情、還是妹妹想投身舞臺,可能成名,都沒有使這對姊妹改變意志離去。即使多年後,老爸辭世,她倆仍舊一如既往地堅守禾場、敬虔事主,無悔地度著平淡清苦卻充實、溫馨的日子。若干年過去了,一位叫芭貝特( Babette)的女士從內亂的巴黎出逃,曾經與妹妹有過戀情的那位男高音推薦來此避難,姊妹倆收留她作為廚娘,共同生活。十幾年後的一天,芭貝特托朋友在故國買的彩票中了一萬法朗大獎,姊妹立時做好思想準備,接受這位女傭可能提出請辭「榮歸故里」。 不料芭貝特卻提出,要在老牧師百歲冥誕那天,搞個法式筵席紀念他,一切皆由她操辦。人們尋思這大概算是她臨別前的答謝告別儀式了。只見她遠從家鄉運來各種原料,從陳釀、餐具、調味品,到各色蔬菜、奶酪、肉食甚至活海龜等,歡欣而精心地忙碌預備著。到了那天更是大顯身手,在簡陋的廚房和爐灶上,烹飪調製出了一席豐盛的法國大餐。 來賓中有半個世紀前初戀姊姊的軍官(現已是將軍),還有鎮上常到牧師家聚會的老教友,眾人對於這頓相對於教義而言不無奢靡的飯局求主原宥,禱告後便開始進食。慢慢地越吃越香,慢慢地開始相互饒恕寬諒起對方來,解開了以往彼此的芥蒂。並幾次藉著曾到過巴黎嘗過上等豪宴的將軍之口,說出了這桌酒席的高檔正宗、地道原味,絕非一般水準。 意想不到的結果 當宴終人散後,始終忙未停歇的芭貝特心滿意足地坐下來,像是完成了一樁巨大的心願與任務。她淡然坦誠地告訴主人,自己正是將軍所提到的大酒店那位名廚,曾譽滿巴黎,只因戰亂躲禍才捨棄了一切來這兒保命。怪不得這些年來她從不說起自己的身世,原來廚藝如此精湛。 她接著又對姊妹倆表示,自個並不打算歸國,而要同她們一起繼續生活下去;那萬元獎金全都砸進這桌「滿漢全席」上了,她傾注囊中所有,表達報答良善主人的一點心意。 哇!這個結局真是「於無聲處 聽驚雷」,給人以巨大的心靈震撼。教我不由地想起了《新約》中的 瑪麗亞:打破了價值不菲的真哪噠香膏玉瓶,將寶貴的膏油抹在耶穌的腳上,相隔兩千年、二者的寓意遙相呼應、異曲同工。如此收尾,將片子的現實教育意義推向了不可多得的藝術巔峰。 我深深地思索:那粉絲、歌迷無數的歌唱家,何以在為摯友尋求可信賴的人時,首先想到的是這對他雖接觸不多,卻直認可靠的姊妹倆;其信箋中也流露出自己在華麗劇場里,鮮花掌聲的背後,對遠離塵囂,寧謐有實義生活的歆慕。這就是信仰的力量,生活的真諦,信仰歸屬的真實反映。 跨越了二百年後的當今社會,城鄉物質世界雖已極大豐富,但許多人的心仍舊是虛空的,在亂離與試探來臨時,依然四處尋找可遁隱保身之處;但只有耶穌基督能夠無遠弗屆地做人心靈的避難所,正如諾亞時代的那艘能躲避滅頂大洪水的方舟,就看被獲救的人是否認定 、投奔了,而周遭的基督徒們便是一封封最好的薦信。 耐人尋味的認知 我苦苦地冥想:教徒若以為通過刻苦己身才能克服肉體和眼目的情慾,其實這並不能有效地制止精神的出軌和今生的驕傲;內心的犯罪包括嫉妒、苦毒、憎恨等,不會因著節衣縮食、簡房陋居便會勢微力弱。反之,若懷著對神、對人謝恩、感激之心,即便喝的是瓊漿玉液,住的是高樓豪宅也同樣會榮主益人。耶穌在世時不就說過:「人子來,也吃也喝,你們卻說他是貪食好酒的人」(路 7:34),可見他所行的與施洗約翰不吃不喝的方式不同,但只是兩種不同的生活形式 ,並無特殊的靈意屬性。上帝洞察人的內心,不在乎外在的儀禮、表象。只要是不絆倒人,信徒起居飲食的不同不算啥,像保羅說的「吃的人,是為主吃的,因祂感謝神;不吃的人,是為主不吃的,也感謝神」(羅14:6),即是這番道理。 我細細地體會:若不在「靈魂深處鬧革命」,惟苦待肉體,那僅是徒有其表,實質上跟日日揮霍一樣地會蒙蔽、麻木人心,照樣滋生仇恨、怨言與矛盾。故愈加理解了《箴言》30:8:「使我也不貧窮,也不富足。」說明適中就好,莫走極端,關鍵在於心態與情理。這部電影的標題及其內容主旋律──一桌盛餐,真正的涵義是在觀眾心中所起的催化作用,堪稱是一桌對「心靈與肉體」都俱佳的美好盛宴,也是一種很好、另類的傳福音方式,潛移默化地成就了不容易做到的教化主題,使信仰與現實、教義與文學融為一體,水到渠成地達到了藝術的高潮。難怪它能毫無異議地榮獲當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大獎,成為多年來世界影壇的經典之作。 我幽幽地聯想:芭貝特不光是心被恩感、藉宴獻謝,同時還表現出了一旦找到了真正的依靠歸宿,便不再眷念原先擁有的,甘願放棄一切的生活態度。就仿彿福音書中的那個比喻:「天國好像寶貝藏在地裡,人遇見了就把他藏起來,歡歡喜喜的去變賣一切所有的,買這塊地。」(太13:44)此劇出人意料的結尾恰好地映射出這一境界,既催人淚下又引人入勝。的確,這位曾在繁都上層社交圈裡蜚名當紅的人物,瞬間失去了自己的親人、絢麗的舞臺、耀眼的光環,落魄隱居於乏味不開化的鄉野漁村,無聊度日,若非強烈的求生欲望又怎能承受得起?因著執著的堅持,後來便得著了真道。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這部電影向觀眾昭然諭示:世間所有的,都會如煙雲一般地過去,惟有得著永恒之道才是至真至上;人賺得全世界卻賠上自己的性命,一無是處,何況壓根兒就賺不到呢! 企盼達到的生命高度 我切切地揣摩:我等信主之人,將來在天家重新聚首,共赴基督羔羊的盛大婚宴,一定也是這般出奇的豐盛精彩,是世人所難以想像出來的珍饈美味,宛如片中那些普通鄉民生平頭一遭得嚐這頂尖佳餚美釀的華筵一樣。 天上的盛宴必遠遠勝過人間廚師所能烹制的錦菜玉食。所以《芭貝特的盛宴》似乎又是個小小的預表,不無影射將來復活後基督徒在天與主共同坐席。從而教我時時儆醒,在地努力遵循神道去行,忠心恪盡己責,完成主託付的大使命,這才可能不失進入新天新地的入場券,有緣出席這場在天家與主同在,永恒快樂的天國筵席。
回憶兒時的宏偉志願,不免啞然失笑。 人活一輩子,在各個不同的年齡組,遭逢不同的歷史階段 ,定睛於不同的目標,無不朝著得益、獲利之方向而努力奔跑。 追逐各種人生目標 好笑我孩提時,志嚮曾幼稚得可憐。因為那時缺衣、少食、貧寒,就常到山上用彈弓打鳥,為得一點肉類補充。有一次,打得一隻肥肥的斑鳩,獵物卻被別人掠走了;一氣之下定意要買桿氣槍,高效能地多打些鳥兒。於是就開始卯勁地拾荒──賣廢品,一分分地攢錢,幾年工夫下來,居然湊夠了百元,待臨門一擲千金時,不期被父親給強行沒收了銀子,嚴禁我買。確實那筆款項忒大了,相當於當時工人半年的工資!鳥銃沒買成,勤儉節約的稟性卻歪打正著塑成了。 青春期間我的理想變成想上大學,但硬是給橫空出世的「文革」給毀了:一律靠出身好、有「後門 」,才能被推薦為「工農兵大學生 」。俺的家庭成分不佳,自是無緣。一直到高中畢業後三年,統考制重啟,我才得以考入高校,實現了宿願。 在校時又鎖定了新的標向:志在成為一名品學兼優的傑出生。我以懸樑刺股之幹勁,在德、智、體各方面刻苦用功,兩年後有幸榮獲了「全國三好學生」的稱號,在《 中國青年報》的光榮榜上題名。 畢業後,以優異成績留校任教,須臾便確立了事業新鵠的。我本想繼承父業,從事放射學,成名成家,惜醫院規定「父子不能同科」,不得不改選內科。既轉之、則安之,照樣幹好這一行,當個良醫名師,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我又發奮拼搏、力爭上游,苦戰八年,被評上了最年輕的「省專業技術拔尖人才」,享受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並載入了《當代中國科學家與發明家大辭典》等。 留學風勁吹,捲我於九十年代初自費留洋,想在國際學術舞臺上試試身手。多年來我先後遊學歐美,在德、英、美、加諸國大學醫院工作,發表了些論文,以致被收進《劍橋國際傳記辭典》、受邀為紐約科學院會員等。輾轉旅居之末,安營在「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加國多倫多。 虛幻的人生目標 當這些成家立業、名利雙收、移民海外富國等人生目標都依次實現了以後,於一般國人旁觀者眼中似乎風光了得,可是當事者我卻意外地發現,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快意,一旦擁有後,身為「物主」的滋味並非恁的美滋、踏實。反倒有點覺得願望與期盼大概還是滯留在憧憬與求索的階段較好,到手後也就那麼.事啦。而燦爛金貴的青春與光陰,卻就是在這逐水草而居的碌碌中悄然流逝了。 我不由地聯想起了熊瞎子掰棒子的故事:狗熊鑽進了苞穀地,面對大片的玉蜀黍,興奮、起勁地掰著,擰下一個就夾在胳肢窩裡;又折一個再夾進去,前一個自然就掉在地上了,所以掰到最後,腋下夾著的始終是一支,白忙乎了一頓。 清夜捫心,對觀吾等在人生中追求的一個又一個的靶標,頗有點類似此故事所影射的涵義。生活的意義難道就只是事業有成和青史留名嗎?縱然「五子登科」等目的皆達到了,將之串起來呈現著耀眼的光環,可是當人老珠黃之際,它們還能有多大用場?尚還未老的我已經品出這之中的虛空味兒來了,遑論屆時的實際感受呢! 就這樣,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開始不時地認真冥想生命的真諦到底是什麼?人生的目標究竟是啥? 芸芸動物,是出自於肚腹飲食 的低級本能而汲汲存在;獨具精神思想的智人,活著的理念應該超高得多。可為啥還是質變不了、昇華不上來,同樣在追尋著物質或虛得浪名,營營著從不滿足;達到了一個目的後就轉接著另一個。或許就是緣於心靈之中有一塊方寸始終填不滿所致? 重要的人生目標 高等之人類,必然應有個終極命旨而不同凡響。否則活於世的意義便混同於禽獸,只是簡單、機械地吃、睡、繁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枉為了萬物之靈。然而這個大目的究竟是甚麼?直叫他(她)與自然界其它眾生大相徑庭?我模模糊糊地從海內古往諸子百家中捋過篩尋著;又懵懵懂懂地從域外今來著名哲士中發掘著,輒未得圓滿之解。就在此時我接觸了「西方洋教」,走進了基督教的殿堂。 幾經門裡、門外的理論與實踐的洗鍊,最終誠心歸依了耶穌,從而也獲得了這一懸疑的解答。 地球上的一切均是宇宙的主宰所締造的,所有生物不論是靜的植物、還是動的活物,皆是為了裝點江山多嬌,不致荒蕪蒼涼,同時亦為大地的主人──人類提供果腹棲身之境。這龐大複雜,並無意識形態的生命群體,存在的價值只有一個──受用於管理世界的人類,並為人類提供生存的需求。 而具有高度智慧的人類,活著的宗旨也只有一個──朝向著創始成終的上主天父,為了訴說祂的美德(賽43:21)。只可惜後來驕傲的人類悖逆了神,開始了以自我為中心的膨脹,不再尊主為大,喪失了原應具備的價值觀與德行、品質。惟獨那些上帝的選民,接受了聖靈,悔改認罪,重生得救,才得「重 新做人」、返璞歸真又煥發了榮耀神的資質。 上帝藉著《聖經》曉諭世人,眾生的今世之終結並非真正地了結,人在離世後,靈魂會暫厝於陰間與樂園,等待著將來的復活,接受基督的大審判;然後分流,信徒上到天堂裡享受永生,不信者下至火湖中遭受永刑。所以,俗語所說的「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不無道理,因為寄居在人心裡的那靈魂本體確實是「萬壽無疆」的。 人啊人!切莫短視淺見,只顧眼皮子底下的蠅頭小利,而要矚目在無垠的長命永恒上。而那個促使著人不停地定標、排序趨之的心壑,除了無限大的上主能夠充滿它以外,任何別的都不能填補、充滿之。人只有找到了真神,方能獲得心靈的完全、飽足與慰藉,從而放慢、停止隨波逐俗的悸動。正由於有了終極的正確目標,把永生之道置於序列的首位,人便不再近視盯著少時的圖謀,而朝著久遠長期的標竿進深。誠然在這一過程中仍可有著自己的「近憂」,但至少不會偏離方向,把它納為「遠慮」框架下的一個中間環節,變為神子民為榮耀主、訴說祂美德的一部分。 至高的人生目標 隨著我的馬齒徒增,心思已迥異於昔。回首當初那些「遠大理想 」、「宏偉志願」,未免啞然失笑,不啻為急功近利、被「巴掌山」 擋住了雙眼。我想起了回國時探訪 兒時生活過的大雜院,很詫異一直認為蠻大的院落竟然這麼的狹小,顯示出幼時的淺視目光、井蛙觀天。同理,「曾經滄海」後檢視起初的「鴻鵠之志」,原來不過亦是燕雀之圖。 我歸主以後,聖靈引導下的心態更是發生巨變,特別是以往看重的那些世俗的勞什子,已不復激起自個兒津津樂道地海誇的興致和欲望。如今注目放眼的是那些大音希聲的聖工與獎賞,即「先求祂的國和祂的義」(太6:31-33),鞭策激勵自己向著「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 」(弗4:13)這個標竿直跑。嘗藉著神賜予的軍裝與恩賜,在屬靈的征戰中施展才智,忠心恪職,當好天國的精兵、步步為營得勝。 我如今的人生目標和優先順序可謂明確見底:為了榮神益人,積財寶在天。雖然也還在默禱著物質生活的需要,以及夫妻兒女的和美等,其實在我開口以先,主都已知道並且賜給了;往往我所慾的只是些銅和鐵,神慷慨賜給的都是些金和銀。曾經心旌所繫的名譽口碑之物,抑或社會地位形象,現在祈求時則不同昔日:世人怎麼瞧我已不打緊,是成是敗皆不在乎;而無遠弗屆的基督怎樣看我才是至關重要。只歡喜自己的名字被記錄在天,而非賞頌在人世間,畢竟那才是未來進入新天新地之城門的鑰匙。 <
從前,神安排環境來塑造我。 現在,神差遣聖靈來教管我。 身為家裡的長男,打小便被傳統教育要負起持家的重擔。於是我五歲就開始學點煤爐,七歲初習盥洗衣裳,八歲徒步廿多里地去購物……,這些幼年的軼事均成為後來每次闔家團聚時懷舊的不厭話題和向下一代痛說「革命家史」的活教材。每次父母姐弟們都津津樂道、樂此不疲。 隨著時間的流逝便形成從小被管教出來的體技與心志;其實對年幼之人,這管教並不受用。 平生多磨礪 男兒當自強 北國之冬甚冷,無暖氣的民房內皆靠燃爐驅寒,怕萬一煤氣中毒,夜裡得熄火。至清晨,屋裡盆內的殘水都結冰,此刻爬出熱被窩生火燒飯自很掙扎,尤其對小孩兒來說。浣衣服也無溫水伺候,輒在水龍頭下搓洗,小手每每凍得通紅,當時我的眼淚直往盆裡掉。都是些心不甘,情不願幹的事,只是屈於嚴父的壓力沒法子,硬著頭皮得去做,不過漸漸的就習慣了。 還有,每次領著玩耍的弟弟們若哭鬧起來,甭管是否為兄的錯,大人都會找我算帳。只因我是大哥,咋也得設法哄讓、安撫他們,不能失職。大不了幾歲的我雖頗覺不平,可又沒處說理去。就這樣,責任心、耐性與寬容從中慢慢養成。 文革期間,被劃成為「黑五類 」的俺家備受屈辱,在單位上挨批 鬥的父母,只得將孩子們關在家裡,免得出外遭欺侮。可「復課鬧革命」回校後,則免不了遭「根正苗紅」同窗的作唆羞凌,反抗不得,只好默捱著,由此磨礪出了含辛茹苦、忍辱負重的韌勁兒。 當年圈在家中無聊,亂翻「破四舊」後僅存無幾的殘書破籍,練習寫毛筆字,對於天性好玩的童子來說是何等的枯燥鬱悶。為啥別家的小子可以盡情地玩,我卻要這樣百般無奈地逼己靜下心來,不過倒練就了坐如鐘的功夫和書法之區區薄技。無意中奠基、沉澱下的筆墨功夫在若干年後恢復統考時,竟助我一臂之力,敲開了高校的大門,從此命運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始終為人處世低調,不恃才傲物,不眼高手低,能伸能屈,少碰許多壁,事業小有成就。 生命重生 經歷管教 如果說就是這些家訓和時局所迫的管與教的經歷,讓我的性情修煉大獲造詣,能更穩地立足社會,完善其身,在後來飽嚐了它所帶來的甜頭;那麼信主以後聖靈的滋潤澆灌,「自覺革命」帶來的管與教的歷程,又使我的生命倍受恩澤,更好地在神國裡成長,合主心意。 後者當然也歷經了潛移默化的長期改造,並非一蹴而就,我蒙恩得贖迄今已逾十八載,每憶起信仰之初靈命的稚相,不覺啞然失笑,過往的經歷已成為一面鏡子時時借鑒對照,勵志繼續「改造」、努力脫胎換骨。 曾以為先前在屬世上的歷練與自律,幾達「溫良恭儉讓」的境界 ,歸信基督後,在靈性上制約罪愆過犯應無大礙,離著結出聖靈的九種果子的距離並不遠。不期卻掛一漏萬在不昭著的罪性上忽視了偏差,以致仍陷於「身在罪中不知罪」狀態。大罪小罪的根源同出一轍,僅「惡性程度」不一而已,五十步笑百步也。 舉個極為普通的例子,像口無遮攔、隨心所欲地品頭論足他人這件事。在固有的俗念中,很難將它視為一種「犯罪行為」,可是在天國的道德規範中確是不潔、虧缺了神的榮耀。 縱然往昔的刻苦己身自認有幾分涵養,能當場忍俊不宣;但到了私底下跟家人或好友同處時就無忌諱了,很自然地便脫口而出,又沒直面有損傷到當事人唄,不覺有啥不妥。《增廣賢文》亦云「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多些諒解少些論斷 在這「何罪之有」之中亦包括了不喜歡某些牧者的講道,時與所見略同的教友交流議論,當知道預報下次的講員是這位時,就缺席聚會了,自認為少讓精神被「虐」,不被「絆倒」。倒不是信息的內容「含沙射影」了俺的痛處,只因不待見那種較狂傲的作派,不典雅的用詞,抑或是「老衲念經」平鋪直敘的催眠曲式的講道,傳道人咋能在神壇上這樣呢?還不如俺這新人規矩有節呢,有負於神聖的身份。 後來知道了這類神僕出身於「小混混」、「黑老大」,方悟出這已是革心洗面,收斂良多了,偶爾的「露崢嶸」也在所難免。再轉念聖經中師從名門迦瑪列下的聖徒保羅,不也是屢忍不住自誇、「語言粗俗」嗎,故無名的傳道者囿於身世背景而如斯,就甭在話下了,都有待於「繼續革命」。聖靈就這樣引導我,學著從縱向來對觀其變,而非橫向攀比他人,如此就能多些理解體諒,摘下有色眼鏡瞧人。 上帝揀選各式各樣的人來使用 ,可化腐朽為神奇;君尊的祭司畢竟還是人,不能拿著至聖無瑕的水準來硬套之,「不近人情」。 新標準新生活 最要緊的是看神不看人。而上帝的某些標準,乍一看簡直高不可攀,但祂差遣神子來地一遭,已為世人立下表率榜樣,旨在激勵信徒盡力效法,不可氣餒。此點有些類似數學上的漸近線原理:雖終不會相交融合於座標軸,卻能夠無限地靠攏之。 又通過深入地讀經,我逐漸明 瞭了神管與教的尺度。那絕對是高於人的意念。哪怕在接普通人待平凡物上,都要謹守、勿妄加評判。遑論對待神的用人和聖工,莫罪大於焉,想起來都有些後怕。可是管住舌頭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多少年來嘴上缺個把門兒的,怪念異話等張口就溜達出來,猛地意識到失言打住,為時已晚、慢了半拍,於是追悔自責,心裡懊喪痛苦不已。不過總算知道好歹了,下回再進一步克制,就這樣反覆控制熬煉著,久而久之的「挖山不止」,「智叟」慢慢地就變成了「愚公 」。 現如今我要麼沉默不語,要麼 只說體貼、造就人的話,哪怕僅僅是「中性」之言,與人與己都好。其實,論斷人等這宗罪的本質是 觸犯了天條──「僭越犯上」。因為只有造物主掌握著這定論、決斷的權柄,凡夫俗子,任何人都不可越俎代庖、「替天行道」。耶穌早已告訴眾人「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待人」, (路6:12)不要論斷人!所以信徒務必要戒除掉這「不經意」的惡習,「勒住自己的舌頭」,在明辨是非的前提下,盡力做個使人和睦的人。謠言止於智者,傳言終於基督徒。 由此類推,便可發掘出自身所存在的更多「暗冰」──那些「不至於死的罪」,在靈魂重塑和現實生活中不斷地修葺改過,愈加完善,而漸漸具有基督的身量與形象,至終成為神國的棟樑之材,得享管教苦盡甘來的美好果實。
向死而生:身體生下來,就一步步邁向死亡。 向生而死:老我死去了,就一瞬間開啟新生。 「向死而生」與「向生而死」施洗約翰曾經指著主耶穌說過一句話:祂必興旺,我必衰微。此言亦寓意了一個信主的人「死而後生」的鐵律:人若非先死去舊我,就不能得到靈魂的新生。正如「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裡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約 12:24)基督徒「朽老」的故亡,是重生新嬰的誕辰,從此「活著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的天路歷程。 古人亦云:向死而生,意味著人生便是一步步逐漸成為故物的過程,很有一絲悲觀的味道。有態度積極些的後人就此別出了「面對死亡好生修行,以便更好活著」另類詮釋,圖增一抹樂觀的色彩。老莊道家則認為「出生入死」:死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存在著。基督徒卻更加徹悟:向生而死,因為靈魂的得救需要「殞後復生」;老我的歿滅並非魂魄的終結,反是靈命的起始,開啟了真生。 基督人新生命都具備哪些靈質上的生理特徵呢?依據自己蹣跚走過的這段不算短的心路歷程,粗淺體會如下── 不重人看,重神看 相由心生,信心該由相應的行動展現出來。新生命的言表是內心聖靈果子的漫溢,上呈神,下示人,將主的聖潔神性彰顯在人間,做個上帝毫無瑕疵的「透明器皿」。 縱觀芸芸眾生一世,多為虛榮心所趨使、名利慾所誘惑,追求被人「另眼相待」;往往在身不由己地活給別人看,以大眾世俗的審度來校正自我的內外狀態與裝束。由於「眾口難調」,大多出力難討好,故在各個方面活得疲累不勘。 「 新造的人」則明瞭「我必衰微」之理,不落窠臼俗套,證主傳神不求自個的益處,只求眾人的蒙恩得救。人咋樣看待自己無所謂,孬與好較之永生之道來至暫至輕,不值得縈懷心動,因此身心輕省喜樂。 說白了,天父怎樣看待每一位才是真格的。祂雖肉眼難見,卻無所不在,我們的氣息、存留都在於祂。在生活工作中我們寧可得罪人而毋冒犯神,也不介意人的聒噪「 表揚」,單單喜愛主的無息首肯。畢竟百年之後要向上帝「交賬」,而非跟同歸於盡的人「交差」。 還要自警的是,別只是「在眼前事奉,像是討人喜歡的,總要存心誠實敬畏主;無論做什麼,都要從心裡做,像是給主做的,不是給人做的,因你們知道從主那裡,必得著基業為賞賜」(西 3:22) 。故不圖世人的回報,避免墜入人情世故、彈冠互悅的景況,與法利賽人同流,後者是耶穌曾嚴詞斥責的。 不重名份,重實效 要默默地於上帝在天擺設的筵席「虛位以待」之下,表裡如一、始終不渝地服侍神與眾人,為了得那將來屬靈的榮耀冠冕。 一般舊生命的載體,無不追逐官職地位、一個勁地往「高處走」,並且有勞心勞力、階級之分。一旦權力在手,或欺下媚上或中飽私囊,被名所累、權所壞。可是在天國裡的新人,生命的價值在神眼裡都是平等的,教會內無階層、品級之別,主內皆兄弟也。所做的各項事工亦不分輕重貴賤,在主的目中統統屬於聖舉,只是分工歸類有別而已。主所應許的獎賞與報答暫時是一個“ credit”(功績 ),天使都記著賬呢,未來在天上才會兌現,故沒有現世可見的實惠高回報。 服事中莫囿於「論資排輩」,能做就做,多多益善;也不在乎「 師出有名」,能成即是、神皆悅納。牧師、執事、會眾均係蒙恩的罪人,同為君尊的祭司,不存在孰高孰低,「因為只有一位是你們的夫子,就是基督;你們都是弟兄」 ( 太23:8)。傳道者不能以老闆自居,把職場「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那套搬來;資深信徒不可以老大自恃,慢怠輕視初入教的。歸主不分先後,清早進園子跟傍晚進的所得工價一樣多,還可能「那在後的將要在前,在前的將要在後」(太 20:16 )。 世人多以外在身世取人,耶和華衡量人心。新生命跟從主就得丟掉沽名釣譽的幻想,無聲地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走苦路;靠著聖名去艱苦搏擊世俗老我,方能愈加近神。「耶穌本有神的形像,卻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式樣,卑微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 2:6),早已為我們樹立了傑出的楷模﹗ 不重經驗,重恩賜 全然由著聖靈的帶領,依靠神加給的恩賜來行事為人,不再以血氣來做天國的工,不再自詡自己的一技之長。 大凡人的老我之軀,皆是仗著 自己的本領從事,縱橫捭闔,越有資格和閱歷就越有權威和能力,越能相對把事辦得好一些。因此就順勢促成了不少人今生的驕傲,造出盲拜的假神來。主內的新生命靠的是神的靈在心裡感動,以及澆灌下的恩賜來過活、服事,非自己經營打拼來的,故能摒去可當作一己誇口的資本。這些恩賜神既能賜予,也能收回……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耶和華,祂的名才是應當稱頌的。 在神國裡,人的區區特長與巧能屬於了了小技,微不足道,不能承受和勝任神國的事工。聖靈及恩賜能讓「初生之犢」不畏虎,在曠野闢道路、在沙漠開江河,行出人間奇事來。但事成「盛名」下應當謙卑如耶穌:祂把自己所行醫病趕鬼的神蹟之果效功勞,均歸功於卑微受者對上主的信心;故我等不可看自己過於所當看的,只照著上帝所分給各人的信心,看得合乎中道(羅 12:3)才是。可惜血肉之身極難能如此,僅以使徒為例:主尚健在他們就開始爭地位了,雅各和約翰甚至還讓母親領著來向耶穌討「座次」,但得到的回答卻是「你們中間誰願為大為首,就必作你們的用人」(太 20:26b)。聖俗天壤之別即在此顯明了。 你若有教導恩賜,就去帶查經,授人以漁;若有烹煮恩賜,就去操持飯食,授人以魚;若有唱詩彈琴的恩賜,就以天籟之音來讚美頌主……,這些均是同等份量的事奉。由於來教堂的慕道友,有的就是 因著預備愛筵的辛勤劬勞而被感動;有的因著美妙曲歌的催人淚下而 被摸著;有的因著內容豐富的兒童班吸引了孩子而被拴住……最終殊途同歸、靈魂得救了。故此,跟世間的喜在人前鏡下出風頭之情形迥異,在神眼裡「幕前幕後」皆「英雄」,合奏「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之諧功。 配戴榮耀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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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的婚姻,是被上帝用水禮溶解破碎了各自老我的泥巴身軀,聖靈運行在這混沌面上,再重新捏成了一個新的你我。倆人結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應是充滿著主基督的式樣。從此新造的人兒要遵循聖經的教訓,在平凡的世俗生活中活出神家兒女的不凡;在平淡的婚姻道路上彰顯上帝博愛的不淡,你儂我儂飽享真情良緣的一世甜美情。將來更在天家同赴羔羊的盛大榮耀婚筵,齊齊成就神在創世以先便設立好的永世企劃。
看到街上張燈結彩,人群熙熙攘攘,採買送禮的滿天飛,便知道又到聖誕節了。此時的福音刊物,照例會闢出聖誕專集來。其實關於這個西方第一大節日的由來,內容見地不外乎兩大派觀點。 聖誕之日非要旨 一種較「真」的堅持認為,12月25日這天並非聖子的真正生日,就連目前國際通用紀元公曆法所計算的年代都有所偏差。以這一天作為聖誕日算是「將錯就錯」,以訛傳訛。這一點確實已被廣大基督徒所公認,不過如今社會已經把這節氣極大地偏離了主旋律,逐步滑向了商業與世俗化的邊緣,令原本聖潔、單純地紀念主的初衷幾乎喪失殆盡了。所以亟需正名,而不該這般大事慶祝。 另一種則委曲的詮釋,當初基督教剛剛被羅馬皇帝康士坦丁(Con-stantine, 272-337AD)立為國教不久,算是出於護教之目的,特意將這個原係拜太陽神之生日的異教節期改作了慶賀耶穌降世,用此來沖淡、擠掉舊陋習俗對世人的不良影響,屬於「明知故錯」、因勢利導。加之現今世風日下,一些人也僅僅是在這特別的時日才想起教會來,跑進裡頭瞧瞧,沒準兒能被那熱烈的氛圍所感應,由著聖靈的召喚便奇妙地歸信了。緣此慶祝一下也沒啥不妥之處。 翻開新約聖經,確實找不到聖子誕生日子的記載。按照人之常情,如此重要的事,上帝理應默示人類,以便讓萬民有個歡祝喜慶的準確依據。可是偏偏就沒有,或許神刻意隱去,因為耶穌降世主要是為了最後作挽回祭的,祂的死及復活才是焦點、重頭戲,較之生辰來更具有非凡意義。四福音書中一致詳盡記錄了耶穌受難前後的細節及確切的死期,便支持了這一論點。因此基督徒紀念主的受難和復活節一事,就不存有什麼爭議分歧。 可見聖子的華誕究竟何日,並不恁地打緊,重要的是祂曾經「道成肉身」來到世上就足矣了,然後循之去思考祂降臨的原委和用意。 神子降生的真諦 無庸置疑,過生日是我們人類的特定習俗,放之四海皆然。蓋因吾等是被造之物,壽命有限,出生入死,有始有終。而造物主卻是無限的,自有永有,創始成終,祂怎麼會像區區人類那樣去慶生呢?其實神的兒子在兩千年前道成了肉身,來到凡間走了一遭,為的是擔當全人類的罪愆,如沉默的羔羊被宰殺於十字架,以其寶血成就天父對人類的浩大救恩。而三天之後祂的復活、四十日後的升天,這些神蹟在在表明了祂確確實實是天地萬物的主,而不是一般的先知聖賢、宗教教主。 除卻耶穌,古今中外的所有偉人賢達都無一不在死亡面前一籌莫展,難逃其毒鉤。這罪的工價若是追溯到始祖的根源看,係人咎由自取的(創2:17)。正是這不可逾越的終老大限,發人深思那永生之道。正如《舊約》所言:「人死的日子,勝過人生的日子。往遭喪的家去,強如往宴樂的家去;因為死是眾人的結局,活人也必將這事放在心上」(傳7:1b-2)。由此也不難窺出死是重於生的。所以我們基督徒紀念耶穌之死,意義超過為祂慶生。 復活的盼望 當然啦,更為關鍵的是死而復生。如果耶穌像世人那樣「一死了之」,那麼信徒們便會作「鳥獸散」了,也就不會有基督教和後來歷代歷世數不清的追隨者。可是祂確確實實復活了,人類史上惟有耶穌一人勝過了這死亡的權勢,從而成為普天下所有信祂之人的美好盼望。祂也將永生的靈命賜給信祂而重生者,未來祂們也必會死裡復活,在天堂永享福樂。只要今人悔改認罪,接受祂作自己的救主,就一定可以在末日之際劫後餘生,或從墳裡走出來,在空中與主相見;同在天國樂園裡直到永遠。 據史載,早期的基督徒在主後三百多年間裡從沒慶祝過耶穌的生日,大家只是持守主日、過復活節 。後來出現的這個以「行政手段」人為設立的聖誕節,才流傳到了今天。究竟它在屬靈的里程中起了多麼大的護教作用,這很難說得清楚。在此容我外綴一筆:其實神的道「法力無邊」,祂的靈自如地運行在宇宙人間,無處不在、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無需人來「保駕護航」。反過來,人類倒是需要時刻靠著祂來保守看顧,不遇到試探,脫離凶惡。 在這個時刻我們靜下心來,瞧一瞧聖誕節的光景吧。從Christ’s Mass縮寫成Christmas,已經變為了Xmas,後者也可作如是解釋: X代表莫名其妙;m代表錢財 (money);a代表娛樂 (amusement);s代表時節 (season),成了人們縱歡享受的大好時機。到底還會有多少人在這一日真正去思想主降臨的意義呢? 正本清源 再冷眼看一看節後的翌日,那將有餘的禮物置於箱盒(box)裡分送給窮苦人家,以「憐憫人的人有福了」之習俗 (即Boxing Day的由來),亦都轉變為起早貪黑、蜂擁至各大商場搶購便宜貨的瘋狂「群眾運動」。而且在這長假期中,宴樂消費等擋不住的誘惑,弄得多元文化民主社會中的其它教徒們也有了微詞,發聲呼籲政府另闢別的宗教教主的誕生節慶,也作為公眾假日來慶賀享受,以完全憲法中的信仰自由平等。甚至連不信教的國家,現也都紛紛興起來過聖誕節,成了聚集大吃海喝、收送禮物、滑潤社會關係的又一個藉口。 這一些怪現象不能不讓神的子民們感到一種尷尬,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在這虛華的熱鬧的背後,在這喧嘩的雜音之中,基督徒難道不應該深刻檢討、好好反思一番,我們為主做了什麼樣的見證呢?從而當發憤「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進行徹底的心靈、風俗上的「撥亂反正」,回歸到義的康莊大道上來。
危機四伏的下半場,亦可如鷹返老還童,展翅上騰。 人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詩90:10)。但是,浮生過半時,世事變幻多端,險象叢生,人們難免遭遇到一個眾所周知的「中年危機」。 家業體危機四伏 在這個階段,先說說纏身的家庭吧。上有年長者進入了「多事之秋」,衰老及疾病牽扯了作兒女的許多財力、人手、精力,因為他們需要更多的關心、照顧。下有小輩步入了青春叛逆期,桀驁不馴,乖僻頑強,教育、管束起來頗傷人腦筋﹔中有「另一半」雙雙都臨近了更年期,或各忙各的,或生發「廿年之癢」﹔許是因為「審美疲勞」而情淡意薄,不啻「搭伙過日子」、湊和而已﹔或其他諸多原因致佳偶變怨偶,而生婚變。 再講講謀生的職場吧。與日俱增的各方面工作壓力,早就超過了負荷﹔又因為資歷較高,薪水不菲,自然便排列於被炒魷魚的名單之前茅,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心驚膽顫,生怕丟了飯碗,畢竟失業後要重整旗鼓再就業極為困難。故而天天活在莫名的惶恐、擔憂之中。 又論論身子骨的健康吧。生理半衰期已經過去了,心雖然還年輕 ,力卻不從之了。「四十年前人找病,四十年後病找人」,各色的疾患亦悄悄、隱襲地不約而至,「英年早病」,「自身難保」,縱有尚存的雄心壯志已是可望不可及了。 上述的這種家、業、體「三合一」窘迫相逼的狀況,若是發生在從前社會變革較長的年代裡,興許還會令人好過一點。可惜如今知識爆炸,文明科技發展一日千里,年輕人猶未趕得上,遑論背負著如此重擔的壯年人了,怎生消受﹖難怪有句老話說,人生四十過險灘。四十來歲確實是一道「坎兒」,越過去了才「柳暗花明又一村」,著實不假。 百禽王浴火重生 無獨有偶,在動物世界中,老鷹的壽命也差不多是七十歲,這矯健強悍的飛禽之王,竟然也存在著「中年危象」。原來,當老鷹年逾四十之後,羽毛便開始變得太厚太重,不能輕快地飛行﹔喙 (嘴)退化得彎曲而長,不能犀利便捷地啄食 ﹔爪子也退化笨拙,不能靈巧準確地擒抓,生存能力急劇下降。面對這生死攸關的時期,鳥王必須作出抉擇﹕要麼坐以待斃,要麼浴火重生。 而選擇後者的做法是﹕牠必須退身到懸崖峭壁之上,建窩、休憩 ,天天用嘴不斷地磨擊岩石,促使老喙褪落。再耐心地等待長出新喙來,然後再用新嘴一根根的拔掉舊趾甲﹔又等新趾甲生成後,再用其啄、拔去老羽毛,直至新的羽翼漸漸豐滿。這一痛苦的過程,大約需要 150天才能完成,之後牠方能夠重上藍天,開始又三十年的生涯。 百鳥之首的這種在生理磨難下頑強求生的精神與本能,對萬物之靈的人類,於人生中場跋涉險灘時,不無啟發與激勵。所以,不論在此時期你的主觀世界、客觀環境的變化有多麼大,都不要喪失信心,自暴自棄,任憑危難壓倒自己。應該先遁隱「危岩」之上,築巢、靜息吧。儘管那兒棲臨絕地,孤獨無助,高處不勝寒,且風雨中隨時有傾覆的滅頂之災,但是在巢內臥薪嘗膽,韜光養晦,仍然是可以復原、再生,重出曠野、江湖。到那時,功成事就,巢邊窩外那可怕的萬丈深淵,便化作任由翱翔的廣闊天地了。 勇於承擔立榜樣 想想看,孝敬、贍養老人,是我們作為人子應盡的義務和反哺,也是神要人類代代相傳的誡命之一,你所做的同時也是在為你自己的的兒女樹立典範,將來他們可以效法、承傳。養育,督導子女為正,在品德人格、知識智慧上不偏差,是作爹娘的天職,它遠遠重於給他們吃飽穿暖。不嘔心瀝血怎配稱父母﹖夫妻和美,愛情常青,白頭到老,是神在造人之初所定意的,這是需要一輩子經營,付出代價來澆灌的,沒有那麼簡單的一言「從此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而蔽之的道理。這社會大學的「 綜合課程」,就是在壯年階段才開始歷練的,也是人生的必經之途。 想想看,人類社會已經進步至工業化、現代化的「地球村」階段,更得終身勞苦、「汗流滿面才得糊口」 (創 3:19),哪裡還會有終身制、鐵飯碗的工作﹖遭受解僱早已是家常便飯了,不再是傳統觀念的乃因自己「疵毛」所致。從而也就沒啥「丟人現眼」的了。應該調整好思維心態,坦然對待,處變不驚 ﹔利用老底子,積極再裝備,更新知識,東山再起。當然,也不妨考慮「轉業」、「下海」,在生意場上搏一番,試試身手。誰知道哪塊雲彩上有雨,孰曉得有何自身的潛力未曾發掘出來﹖很有可能就因此譜寫了人生篇章的新序曲,揭開了商界折衝的又一頁。 化危機成為轉機 想想看,健康才是歸根結柢最重要的。賺得了全世界,卻賠上了性命,又有何用﹖(路 9:25),保健應自年輕起。趕快忙裡偷閒,放鬆自己,調劑一下生活,多一點「兒女情長」、天倫之樂,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別再拿身體、生命去賭博了。也就是說,當「中年危機」瀕臨之際,莫「人過四十不學藝」、「翹家」逃避、破罐子破摔﹔反倒要學著像老鷹一樣,置於絕地而後生,以退為進,養精蓄銳,脫胎換骨,讓危機變成轉機,再伺機主動出擊,重整山河,力跨這難蹴的「坎兒」,爭取交出一份圓滿的人生答卷。 念我中年以後始跨出國門,前無身分著落,後有老小牽掛,剛剛鞏固了「灘頭陣地」,就歷盡艱辛地把妻小接了出來,從此拖家帶口的周遊列國。做工作、找前途、辦簽証﹔頻頻易地安新家,適應新環境﹔又辦移民、擔保父母分別來歐美探親旅遊﹔轉行創業、添了孩子、買房置業﹔間中幾次生病住院、動大小手術……。旅途的經歷不可謂不豐,體魄的磨礪不可謂不盛,人生的花絮不可謂不繁。十年頂卅年,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真個是「心中的苦楚,自己知道﹔心裡的喜樂,外人無干。」(箴 14:10)時時如履薄冰,如今回想起來,每每後怕。現今面對「雄關漫道真如鐵」,仍在靠著神來之力「而今邁步從頭越」,但願「充電」沛足以後,精力旺盛地下到人生的後半場中,繼續在「戰鬥中成長」﹔在靈裡面更加成熟,身心上得到主更多的恩慈。 老當益壯得冠冕 蒙主厚待,庇佑我在故鄉的高堂身體康健,晚年生活愉悅,沒給兒女添麻煩,反而經常賜予物質和精神上的幫助。我的姊姊姊夫、弟弟弟妹們個個孝順,爭相照顧老人,等於替我這個遊子做了巨多巨多。這大大地減輕了我在萬里之外的心理、經濟上的負擔,我知道自己實在虧欠的太多太多,無以補償。 蒙主厚待,賜我一個溫暖的家庭愛巢,並呵護它沒有在疾風勁雨中顛覆,雖非「白璧無瑕」,夫妻兒女能夠彼此理解、溝通、扶持。巢雖凌絕頂,卻距天父最近,離塵囂最遠。讓我們可以專心、靜謐地仰望主,求祂醫治我一切的疾病,早日如鷹返老還童(詩103:3),膺獲人生路上榮耀的白髮冠冕。 蒙主厚待,給我一個溫馨的教會金窩,並保守它沒有在霜刀雪劍中傾倒,縱無「十全十美」,兄弟姐妹能夠互相包容、幫助、服事。窩雖貼危巔,卻最易感受天淵之別,聖俗之分。讓我們可以悉力、全心地等候耶穌,脫掉老我,穿上新人,在神國的天空裡如鯤鵬展翅上騰(賽 40:31),奪取公義道上尊貴的得勝冠冕。
對於愛和恨的定位與取向,俺打小受教的基礎是毛主席的那句名言:「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當時頗覺說得有理。那會兒一切從革命立場劃線,像「階級愛、民族恨」、「愛憎分明」等,深深烙印在腦海裡。 文革中,愛恨的反轉比翻書還快,比比皆是以怨報德,就連惟餘的骨肉血緣之愛也「窩裡反」、「 反戈一擊」、「劃清界限」等友叛親離屢見不鮮,什麼報恩、愛情、友誼等通通顛倒覆滅。人人自危,活在疑防、警戒和敵視中,無法相信世間還有真愛。改革開放後,又 「一切向錢看」;「主義」換作「生意」,人際間變成唯利是圖的勢利往來,能用得著的人才值得感情、金錢投資;現用現交也來得及,「人一走茶就涼」,沒人會去愛一個一無所有的叫花子。 顛覆「愛」觀 在這類意識形態和等價交換左右下,即使有某種橄欖枝伸出,一般人都會條件反射下意識:背後是啥動機?有無「不可告人」目的?抑或是「糖衣炮彈」?沒有白吃的午餐嘛。此般習慣思維一直到了九十年代初,隨著邁出了國門才在我的世界觀中有所轉捩,誘因並非在西域踫到啥大事戲劇性地教育了俺,而是通過平常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情潛移默化,將愛源的概念在頭腦中重新定義來過。 當時我赴德做臨床科研。在北京辦理簽證的排隊時,俺就在行列中著力打聽有無也去科隆的,或可沾點社會關係光、抵埠後圖個照應。 因為頭回出洋、人地生疏兩眼一摸黑,登陸初始的安身立足著實困難。此刻好生羡慕那些公派的人員,可以有中領使館負責接待安排,不用自家操心;在下是自費遊學的「獨行俠」,空降下來得靠自己單兵作戰,搏鬥生存,前途未卜。幸虧最後一刻老闆派學生到機場迎接。並事先代租好了住處,甫讓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我鬆了落地後的第一口氣。 說起這教授老闆,我與他素昧平生,僅是在雜誌上神交:他對我發表於美英期刊上的拙文頗感興趣,來函商討,一來二往的最終成就了我去做博士後。想來德國 MD、 PhD等人才濟濟,憑什麼要從「發展中國家」聘個大夫來,又不諳德文,靠不咋地的英語溝通;他還要幫著辦各種手續、接機、找住宿等一系列麻煩事。若從俺所練成的思維角度考量,咋也搞不明白,可是人家就這麼做,事就這麼成,這當中若無夠大的愛心是不可能的。日後他邀我到他府上吃飯、過洋年除夕等,瞧見其家中掛的十字架、宗教畫等,我猜他或許是個教徒,這些人士通常樂善好施,剛好讓我給撞上了,不能不說自己挺幸運的。 異鄉的「聾子瞎漢」 之後的日子,仍是亦步亦難趨 。儘管我生長在前德國殖民地青島,對花園別墅這類外環境不陌生;又任職在前日耳曼海軍醫院(現為大學附院),時常參加全國學術會議,見過不少世面,醫教研三項都算內行。但到了歐陸才恍悟國內外的落差忒大,像是另個世界。甭說那精密儀器了,就連提款機,銀行卡、電話卡等這些基本生活用品,我以前都沒見過。語言的障礙又使得我跟聾子瞎漢差不多,指望著那蹩腳的英文度日。就這勁的,老闆還感謝我「給科裡帶來了練習英語的機會」哩。 那時旅德的華人不多,想找個同胞了解點當地內情,或「捋直了,舌頭」痛快說一通國語,都覓不到個對象。偶爾遇著了,也多躲閃迴避,「不露聲色」、守口如瓶,甚至盡發洩負面氣餒之言,叫人失望。定是中國特色的待人觀在持續發酵、影響著雖已移居海外的國民。 相形之下洋人似不太設防,單純熱情得多:老闆對我不錯,科室的同事們都有問必答,我很快地就適應了醫院環境,掌握了新技術,展開深層次的工作。生活中通過給人施治而認識的幾位患者及其家屬(後來知道是虔誠的教徒),他們予以了意想不到的幫助,解決了我諸多的實際困窘。照理說,俺給他們看病,人家都是付了診金的,並不欠我啥情,但他們待我就像回報很大人情似地盡心盡力。 我是孤身先出陽關的,怕家人同行易被懷疑「移民傾向」而簽不上證。抵達後便著手申辦家庭團聚 。在洋人的理念,夫妻長久分居是不人道的(後來才知曉因有悖於聖經教誨),但繁瑣的手續和案件積壓,讓申請如泥牛入海,急也沒轍兒,孤軍奮戰的我望眼欲穿。後來洋友問起家屬為何不來,我據實稟報正在焦慮等待,恰在此時自己又被診斷生了甲狀腺瘤需要手術,情形糟糕。 紛至沓來的援手 於是洋友們紛紛伸出援手。檢查官卡門夫人電話省城的外事局,追蹤我遞的卷宗,對方很快將壓在底下檔案抽出先審理,告知不日即傳至北京的使館。我興奮之餘暗忖 ,西域也是「朝裡有人好辦事」,想我一介唐人,根本不熟洋官衙的大門朝哪兒開,現有政府官員給內線過問,結果大不同。 又捱了兩周,國內仍未來動靜 ,另位朋友中學教師音格爾乾脆直撥了駐京使館的電話替我查詢。那時節歐洲打往中國的長話費極貴,俺很少捨得給家打,僅在除夕時分電話拜年,五十馬克的卡講不了幾分鐘便告罄。可是音格爾一點不在乎,就在自己家裡跟領事解釋了一通。有這麼個洋人自歐陸一催促蠻奏效,答覆不日便核准發證。 當她轉告我時,俺激動不已,等於遙從萬里之外預先知道了佳音,始料不及。果然妻女很快就飛來與我團聚,趕在手術之前,從此一家人周遊列國再也沒分開。不知內情的會覺得我好走運喔,若略知細節的定會更驚「手眼通天」、「走後門」都到了歐洲。 的確,擱在國內這實為了不得 的事。恁大的人情,我得怎樣酬謝人家?可洋友聽著我的感激話語只是淡淡一笑,“ It is my pleasure!” (這是我的榮幸 ),彷彿是份內的事,沒有絲毫的表功、讓人領情之意。這情形若在大陸是不可思議的,就算是事先託關係、找路子送禮打點,都拜不到碼頭,遑論人家給不給辦還成問題呢。此事的奇妙成就叫我陷入深深的思索。 小女來德正好四歲,孩子總不能老呆在家裡,可是德國入托兒園很難,孕婦未生產之前就得提前登記排隊,像我這外來戶就甭想插號了。音格爾女士便四處奔走聯繫,說服園長們看在外國客座教授的面,能否特別照顧小囡,終於有間幼兒園破例接收了,而且免費。另外,在我住的大學招待所合約滿後,得自行另租,屢覓不合適,最後還是音格爾在郊外不錯的地腳很平的價錢為我們搞定的,以至於日後連我父母來探親都能在此棲身。搬家的那天她親駕幾趟幫拉東西,面對這位年過花甲的婦人,燦爛的笑容,熱情的關懷,我們感激的不知說啥好。 就是平素的周末,她們也常車我一家外出觀光,古堡、教堂、學校、養老院等,盡多的瞭解風土民情。有時遠到北面的漢堡,南邊的慕尼黑,均住在其親戚家中,把我們奉為上賓。也時常開放家庭,輪番請我們去做客、過聖誕等,還送給我仨各一輛自行車平時騎用。當我離德後,退入息稅等事宜也是由音格爾一手代辦,反找回來的幾千馬克匯入我帳戶,大助了我初到英國的安頓。 愛的暖流融化石心 歷數這受惠的點滴,匯集起來就成了恩典的溪流,讓我不由地驚呼,亦令別人質疑:這是在以排外著稱、「傲慢與偏見」的德國嗎?可這確實是俺的親歷!我曾反複地以固有思維解析:本人乃匆匆過客,人家尚趕著與我結交,且盡是些「施」而沒有「受」,圖個啥呢?將來他們鐵定不會用著我的,等於沒有任何的交換價值,憑什麼如此示愛?「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呀,資本主義社會應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我遇到的正相反。 直到若干年後我信了主,方才恍然大悟:此乃神的安排引領,藉著這些普通信徒的關愛襄助,把始跨出國門的我的困境打開,讓飽經滄桑而變得無神、無情的冷漠心逐漸溶解;屢受「戰鬥洗禮」而鑄就的「惟有靠自己」的信念開始軟化,最終幡然覺醒。它悄悄播下的生命種子在後來我到了威爾士後,發芽長出了邁向教會的重要一步,去尋求這無緣無故愛的源頭,末了投入了上帝的懷抱。 一晃十七年過去了,我依舊與日爾曼朋友們保持著聯絡,聖誕節電話問候,友情並未隨著遠距、時過、年長而褪。音格爾退休後曾到美東旅遊,專門飛來多倫多探我,那天時值主日,她跟我們一起參加了華人教會的崇拜。始終把我一家掛在心上的她,此番在「世界上最適合於居住的城市」目睹我一家安居樂業、活在神的愛裡,徹底放心了。臨行前與我們緊緊擁抱,揮淚話別,感人場面令我終身難忘。 如今回憶這些長相交的日子,這些洋信徒們並沒直接向我傳教,但其愛心與善舉叫我看到了背後那股愛的動力與源泉。這種實際行動的間接佈道,比滔滔不絕講解福音 的直接傳教,要有效得多,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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